宋然不由得有些糊涂了:“娘娘这是何意?”
“公孙奕不将人给你,这不正显示了他的心虚吗?”怜贵妃道。
“公孙奕确实心虚,但是没有证据,又如何断的了他的罪?”宋然问道。
“公孙奕众目睽睽之下拒绝将顾氏姐妹jiāo给你,那便是心虚。而要定他的罪,要的不是证据,而是望月使臣认为公孙奕有罪。”怜贵妃道。
“娘娘的意思是让厉宁指正公孙奕?”宋然心念一动,不由得问道。
怜贵妃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轻笑了两声,便让她退下了。
宋然离去后,怜贵妃又在她的永寿宫接见了厉宁。
这一次,那一层轻纱除去了。
厉宁见到的是半躺在卧榻上的风qíng万种的女子。怜贵妃年近三十,但是保养得宜,看起来如同十五六岁的姑娘,却多了一丝成熟妇人的风qíng,一颦一笑分外惑人。
厉宁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竟是对眼前的美景无丝毫留恋。
怜贵妃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青年。
常年供职于刑部,厉宁气势凌厉。明明是一张俊秀的脸,却又气势不凡,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着实有趣。
怜贵妃从卧榻上走了下来,赤着脚走到了厉宁的面前。
怜贵妃靠得极近,女子的馨香传入鼻端,厉宁不由得皱起眉头,往后走了两步。怜贵妃又往前走了两步,厉宁退无可退,只能贴着墙站着。
怜贵妃‘噗嗤’一声笑出声:“望月的男子都像你这般不解风qíng吗?还是说——你并不喜欢女子?”
厉宁一直板着脸:“娘娘请自重。”
怜贵妃知道自己的本钱,由此只能断定后者的可能xing大一些。
“顾天莹和顾天姝死了。”怜贵妃突然道。
厉宁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可惜了。”
“你就没想过怎么与你们的皇帝与皇后jiāo代吗?”怜贵妃道。
“此去朔云水土不服,两位小姐生了场病便没了。”厉宁道。
“你这般说,你们的皇帝和皇后怒气没了发泄的地方,那就发泄在你的身上了。”怜贵妃道。
厉宁掀了掀眼皮:“娘娘有何建议吗?”
“顾天姝是在公孙奕手里死的,公孙奕且不jiāo出尸首,由此断定,这两姐妹是公孙奕杀死的。”
“娘娘想要我与娘娘一起诬陷公孙奕?”
‘诬陷’这个词着实不好听。
这位使臣大人也着实不识趣。
怜贵妃却没有任何气恼的样子,反而胜券在握。她相信,厉宁一定会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来的。
“使臣大人似乎对一年前朔云和望月的那场大战十分感兴趣?”
厉宁的眼珠终于转了转:“娘娘从何处听来的无稽之谈?”
“明人不说暗话,本宫这里便有你想查探的东西,本宫知道那场大战的真相,陛下也知道,但是没人敢传出去,因为这件事让整个朔云丢脸。”怜贵妃声音冷了下来。
厉宁的神色微微变了。
鱼儿上钩了。
怜贵妃道:“所有人都说云王是朔云的战神,所有的百姓都以云王为英雄,实际上,那场大战赢得并不光彩。那一次望月领兵挂帅的是望月昔日的镇国大将军顾天澜,顾天澜何等厉害,云王一万大军如何赢得了顾天澜十万大军?那其实是一场yīn谋,是一场云王与望月帝的yīn谋!”
“什么yīn谋?”厉宁不由得问道。
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是这件事是他的心结,所以不由得有些失态了。
“公孙奕与望月帝李邺谨定下yīn谋,以顾天澜的十万大军换五年的休战之安宁。”怜贵妃道。
“不可能的!顾天澜不仅是顾家军的统帅,更是皇后,陛下怎么会?”
怜贵妃笑着看着他。
厉宁的脸色很快沉寂下去。
又如何不可能呢?
怜贵妃的话和望月帝近一年来的所作所为是相符合的。
想尽办法的抹杀顾天澜的存在,打压顾天澜的亲信,这便是李邺谨所为。短短的时间里,那所谓的恩爱夫妻仿佛成了一场笑话。
顾天澜……顾天澜……这个名字在厉宁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浮现,令他几近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