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等一众将士,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有些甚至眼眶微微红了,为了他们能活下去,云将军居然这般五味杂陈。
云曜做出一个散开的手势,他是领将,积威甚重,那些兵士都听他的,只得散开。
“如今当如何?”云曜看着顾水月道。
从始至终,他一直站在顾水月身旁,说话也是对顾水月说的,其余人都仿佛不存在一般。
也就是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架势激怒了蓝元德。
然而,还有一人的心qíng也十分微妙,那便是公孙奕。
他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云曜为何这般亲近顾水月的原因。
昔日里,云曜是顾天澜座下的一枚出色的小将,就像顾天澜的亲弟一般。公孙奕也曾调查过他。那云曜本是世家不受宠的庶子,被父亲忽视,被嫡母嫡兄弟欺负。顾天澜将他带上战场,给他开拓了另一番的人生,让昔日里欺负他的人再也不敢欺侮他。
对于云曜而言,顾天澜便是他的再生父母,是他最亲近的人。云曜这般依赖顾水月也是qíng有可原。
但是,云曜并非小孩,而是男人了,一个男人这般黏着他的王妃,公孙奕看着便觉得十分碍眼。若是与云曜一般黏着顾水月,又像个小孩子一般,颇为幼稚。
公孙奕心中百味jiāo杂,面子上却是冷着一张脸,眸色幽深,威严地站在那处。
顾水月望着那些粮车,眸色暗沉沉的,思索了半晌。
李邺谨给他们送了一份这样的大礼,她岂有不回礼的道理?
顾水月道:“云曜,你与将士们继续押着军粮前进,送到应州去,送到李邺谨的面前。”
云曜的眼中闪耀着困惑:“这些棉布?”
顾水月点头:“对!过不了几日,那五城的粮食都快被征用完了,李邺谨手下的几十万大军都盼着军粮的到来,待他们现军粮变成了棉布,他们作何感想?”
“军心不稳,势必大乱。”公孙奕道。
“李邺谨再厉害,即使他很快安抚了军心,我们也可以趁着这短暂的大乱……”顾水月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
一刻钟后,云曜与五千将士,押运着运粮车,安然无恙地穿过了窄窄的棺材谷,朝着应州而去。
不久后,棺材谷突然燃起了一股熊熊大火,火势燎原,出‘噼里啪啦’的响,红艳的红光照得天空亮,里面还隐隐含着人痛苦的求救声。
此qíng此景可谓惨烈至极。
公孙奕和顾水月,一人牵着一匹马,站在十里开外,遥望着这场大火。
“这火至少得烧上两天。望月真正押送军粮的队伍,需等这场大火灭了才能过。这两日时间,对于李邺谨来说足够致命。”
顾水月点了点头。
这两天时间,望月军心大乱,抓准时机,起攻击,对于他们而言确实是极大的优势。
“而且,李邺谨此时还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此时心中正得意呢。”想着这般qíng景,顾水月忍不住笑出声,很快,笑转为冷笑。
应州城。
西川城久攻不下,李邺谨变成一只bào怒的狮子,脾xing十分bào躁,无人敢亲近。
今日里,他一反常态,设下宴席,宴请几位将领以及姚时俭。
李邺谨的心qíng不错,并且将姚时俭安排在自己右下的位置,可见这位新来的军师立了功,驱散了帝皇心中的yīn霾。
“朕刚得到消息,那棺材谷烧了起来,熊熊烈火直冲天际,烧得十分旺啊。而且,本王也得到寰州城里的暗线传来的消息,这一次埋伏在棺材谷想要抢夺军粮的,是由公孙奕亲自领兵,顾水月和蓝元德也在其中。”
一场大火烧了他的仇敌公孙奕、顾水月,还有公孙奕手下猛将蓝元德,这三人死了,寰州城根本不成气候。
他用五千人的命换了这三人的命,这简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何况那五千人也是他的眼中钉,这计谋简直是一举两得。
看着姚时俭,李邺谨更觉得自己遇到贵人。他放下帝皇的架子,端起酒杯向姚时俭祝酒道:“朕今日得姚先生,就如齐桓公得管仲,昭烈皇帝得诸葛孔明,乃是朕之幸!”
李邺谨的话出,其余将领也随声附和道。
“姚先生才学不凡,有了姚先生,陛下很快就可以一统天下,成为天下君王了。”
姚时俭脸色平静,没有大喜,朝着众人举起杯子,谦虚道:“陛下的大业,还要诸位将军共同努力方可完成。姚某只是个书生,只会动动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