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说完了,顾水月便跟着前一妇人的身后,跟到了她家中。
那妇人的家是个小的四合院,那妇人进门,关上了院子的门。顾水月便从围墙处跳了进去,在里面走了一圈。本来也该是个小富之家,如今也是家徒四壁,这都该是李邺谨的‘功劳’。
顾水月对她那个想要开城门的丈夫颇有些兴趣。
待到夜里,顾水月躲在瓦上,便见识到了。
那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蓄着胡须,一派文人打扮,原来竟是个教书先生。夜里,他的房中便聚集了许多人,看那些人的装束,有些是书生,有些是武夫,这样截然不同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颇为怪异。
“城里的百姓连米糠都吃完了,再这样下去,熬不了两日了。”
“明天夜里就动手!”
“怎么动手?”
“有刀的拿刀,有剑的拿剑,没刀没剑的就拿棍子,明日天一黑,我们就朝着北边的城门杀去!”那教书先生道。
“先生,这不对啊,那北门有一千人守着,我们才多少人?而且,就算我们打开了城门,宸王还在百里之外呢!”
“昔日里陈胜吴广起义何曾想过这么多?我们如今便是拼了命寻一线生机罢了!待我们死了,还有其他人。我们不过开个头罢了!”那教书先生掷地有声道,“与其让李邺谨用我们的命去威胁宸王,不如用我们的命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顾水月不由得将瓦掀开了一些,仔细瞧了一眼那教书先生。
那书生的脸上表qíng狠绝,竟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一个书生竟然有这样的胆识,不由得让人敬佩。
“开城门,迎宸王,其实也不必死的。”
女子的声音突然自头顶响了起来,几十号男人不由得抬起头看着屋顶,脸上露出诧异的表qíng。
“何人在屋顶?”那教书先生厉声问道。
只见他屋顶的瓦被一片一片地掀去,一娇小的身影便从那fèng隙间跳了下来。那是个绿衣的姑娘,扎着简单的发髻,巧笑嫣兮,气质不俗。
“你是何人?”
“宸王公孙奕派来的人。”
“宸王?!”那些人互相看了几眼,脸上的表qíng都是难以置信。
“宸王知道允州的百姓都在受苦,便令人暗中混入了允州,伺机打开城门。”顾水月道。
她气质不凡,说得一板一眼,那些人心中的疑虑渐渐消了。
“反正都是抱着必死的想法的,不如听这位女侠吩咐罢了!”
顾水月瞬间收获了五十人的帮手。
只是她的法子却不能像那教书先生那样简单粗bào,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她要得是智取,出其不意,给李邺谨突然一击。
月色从掀开的瓦砾间照了进来,照耀了整个房间,更照亮其中的绿衣姑娘。
她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另一只手拿着笔在上面写着,其余人都听得聚jīng会神。褪去了刚刚的浮躁与义气,所有人都变得冷静下来。
第二日,夜。
五十车粮运入允州,兵士们都饱食一顿,夜里都是神采奕奕,守门的将士也分外有jīng神。
百人轮流巡逻,城门犹如铁桶一般,无懈可击。
马蹄声响了起来,巡逻的兵士不由得朝着马蹄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西城门,这里的守卫比北门弱一些,却也安排了一千兵士。
不一会儿,一队人便行至他们的面前。
“传陛下命令,快接旨!”来人的声音洪亮,只是天黑,又无月光,看不清他的脸。
只看着那阵势,又都大摇大摆地骑着马,像是陛下身边的亲兵。
很快的,那城门口便都跪倒了一大片。
“陛下手谕,有人攻北城门,速去支援!”
“这不对劲啊,大人,咱们守得是南门,如何能随意离去?”
“违者斩!”传令的人厉声道,瞬间灭掉了那存疑的声音。
这守城官正是王振:“陛下的手谕我看看。”
那马上的人扔了一卷纸给他,王振打开,便见那上面的正是皇帝的笔迹,便彻底没了怀疑。
“快,都给我去北门!”王振立即下了命令,很快的,一群人即列队整齐,朝着北门跑了过去。
王振与他的两位亲信却没有离去。
“王统领,你为何不去?”那传旨意的人并没有离去,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