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下来,公孙奕跳下马车,趴在地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耳力极好,可以听到十里以外的动静。而此时,却是静悄悄的一片。
公孙奕掀开马车的帘子走了进去,紧挨着顾水月坐下,顾水月从他的脸上得到了答案。
"李邺谨狂怒之下,应该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们才对。我们以这样的速度走了两日,李邺谨就算跟丢了两三次也该追上来了。"顾水月道。
"难道是我们的计谋出了问题?"公孙奕皱着眉头道。
他们已经成功点燃了李邺谨的怒意,这计谋不该出问题。
很快的,公孙奕便收到安cha在李邺谨身边探子的消息,知道了缘由。
"李邺谨身边有一谋士,唤做'姚时俭',他从我们撤退的平整的车辙痕中,断定我们撤退时是井然有序的,以此推断这是个陷阱,引诱李邺谨追上来,诱敌深入。"
"姚时俭?"
"阿澜认识他?"
"有谋略,但是求胜yù太qiáng。"
"若为谋士,不就是要替主子打胜战吗?"
"以全城百姓相威胁,打胜战?"
公孙奕懂了:"心术不正。但是,确实有几分本事。"
他们jīng心设下的陷阱,竟然这样被人给破了。李邺谨不上当,还不如当初直接杀了他。
马车彻底停了下来,两人站在空旷的糙原上,望着允州所在的方向,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
"墨寒,换个方向,往这里走。"
"从这里直走是隐水河。"
隐水河宽约二十丈,水流湍急,根本没有船能横渡这条河。
公孙奕深吸一口气,如今的qíng况,也只能险中求胜了。这条线放得这么长,若是没钓到大鱼,还真是功亏一篑。
李邺谨的四十万大军驻扎在允州城外。
"陛下,如今最好的选择是攻破燕州,直取寰州。"姚时俭道。
李邺谨的目光紧盯着公孙奕撤逃的方向,没有说话。
姚时俭知道,李邺谨并未死心。一则,李邺谨心中想的是擒贼先擒王,待抓获了公孙奕,那破燕州和寰州便简单许多,二则,李邺谨胸中怒火燃烧着,唯有杀了公孙奕方能解气。
姚时俭心中略微有些嘲讽,李邺谨确实不如公孙奕,做望月的皇帝尚且可以,然而天下的王—他没有睥睨天下的气势。但是,谁叫他选择了他呢。即使是一滩烂泥,他都得扶上墙。
待到李邺谨派去的兵士来汇报,李邺谨方才会死了这条心。
等了两日,傍晚的时候,那派出追查公孙奕行踪的将士便回来了。
"陛下,公孙奕带着一众兵士仓皇出逃,竟然朝着隐水河的方向而去了!"
兵士的话一出,李邺谨一喜,姚时俭却是脸色惨白!
这怎么可能?
车辙痕迹那么整齐,公孙奕就是在做戏,怎么可能是真的出逃?但是若非仓皇出逃,又怎么会朝着隐水河去?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前路被隐水河切断,待到李邺谨四十万大军追上去,公孙奕根本无路可逃。
纵然如此,姚时俭还是觉得很不对劲。
公孙奕肯定酝酿着什么巨大的yīn谋!
"所有将士准备,立即出发!"李邺谨却根本等不及了,立即下了命令。
"陛下,我觉得其中有蹊跷。"姚时俭道。
姚时俭话音落,便被李邺谨一脚狠狠地踹了出去。
"姚时俭,因为你的一番谬论已经耽误了两日时间,若是两日前追上去,朕早已将公孙奕杀了。你此时竟然还想阻拦朕,是不是公孙奕给了你什么好处?"
李邺谨那一脚踹得极狠,姚时俭捂着肚子,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绝望。他似乎想辩解什么。
"自你来到望月军营后,你的出谋划策并未令朕打赢一场胜战,反而节节败退,损失十万大军,且措施抓获公孙奕的最佳时机。"李邺谨心中的愤怒全发泄在姚时俭的身上,又狠狠地踹了他两脚,"姚时俭,你若是再敢说一句话,朕便割了你的舌头!"
集结的号角声已经响起,李邺谨骑在马上,一甩马鞭,便冲了出去。他的身后,跟着浩浩dàngdàng的四十万大军。
姚时俭倒在地上,无数马蹄声响起,许多将士早已看姚时俭不顺眼,走过的时候都狠狠地踹上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