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是无人察觉,他喊了一声‘护驾’,四周也是静悄悄的。可见整个甘泉宫都已经布满了对方的人!
李邺谨手上受了伤,袖子掉了下来,鲜血顺着手臂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他的眼睛里带着煞气,回头便看到顾天晴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的笑意。
“是你!”李邺谨满脸煞气地看着她。
顾天晴笑得更加开心了:“是我。这整个甘泉宫都是我的人了,陛下可否觉得惊喜?”
“你是如何做到的?”李邺谨根本想不通。他之所以敢留下顾天晴,便是将她的心腹全部剪除了。宫里根本不可能有顾天晴的人,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是从宫外来的。宫外的人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甘泉宫的?
“昨夜,陛下将大部分侍卫都调到太和殿去了。从望明门入,再经南门,便这样悄悄地出现在甘泉宫。”
这些话也传入了顾天澜的耳里。
顾天澜以为顾天晴会直接杀入太和殿,与李邺谨拼死一搏,没想到她比她想象的聪明,将甘泉宫全部换成自己的人,然后请君入瓮。
顾天澜在踏入甘泉宫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她一直没有说话,便是等着看眼前这一幕。
如今,李邺谨明显处于劣势。顾天晴的脸上泛着前所未有的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邺谨。
李邺谨冷眼盯着她:“你想怎样?”
顾天晴的手里拿出一封早已伪造好的圣旨。
“陛下突然bào毙,留下一封圣旨,皇长子李谚即位。”顾天晴道。
“李谚不是你的孩子,他即位,第一个要杀得便是你。”
顾天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陛下觉得臣妾这般愚蠢吗?皇长子常年呆在宫中,见过他的并无几人。随便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只要见过皇长子的人承认了,谁能怀疑?”
李邺谨盯着那些围着他的人影:“这些人都是你的那个jian夫的吗?朕从未亏待过你,你竟然联合jian夫要谋取朕的江山。”
“臣妾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了,才铤而走险的。”顾天晴道。
李邺谨给了她一切,却又一点点地收了回去。这种从云端落到地狱的感觉,顾天晴深切地感受到了,更知道其中的可怕。
顾天晴沉浸于得到望月的喜悦中,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她根本不想与李邺谨废话,而是拿过身边人的剑,一步一步地朝着李邺谨走去。
李邺谨手臂的伤势很严重,连剑都拿不起来。
顾天澜一直在看戏。
四年前,这两人相依相偎地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将自己踩在泥底,肆意嘲讽侮rǔ,四年后,这两人拔刀相向,互相残杀。
李邺谨可曾想过,自己曾经宠爱的女人,竟然会拿着剑对着自己?
顾天晴举起剑,朝着李邺谨的胸口处刺去。李邺谨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
红色的血花洒落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顿时浓了。
顾天晴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处的箭,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李邺谨后退了一步,下一瞬,无数的箭从外面she了进来,顾天晴身边的黑衣人都相继倒在地上。顾天晴被she成了筛子,如刺猬一般,成了一个血人,她的脸色狰狞,再无昔日顾氏女的绝世风采。
顾天晴瞪着眼睛,眼睛里已经染上了鲜血,看起来格外骇人,便这般瞪着李邺谨。
李邺谨眼中已经没有丝毫qíng义,只有彻骨的冰寒:“你的人从望明门进来,真的当朕毫无所觉吗?”
顾天晴张了张嘴,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像是诅咒:“你……杀我,你……会和我一样的下场的,她……她来报仇了……她不会放过你的……望月……完了……”
顾天晴的话没说完,便倒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到青灰,已经毫无生气。
她到死,眼睛都是瞪着的,写满了不甘。
她从不受父亲关注的庶女,一步一步地坐到了皇后的位置,她抢了嫡姐的丈夫,抢走了她的地位,看着嫡姐孤独痛苦死去,而最终,这一切都轮回到了自己身上。
失去亲人,失去所爱,失去地位,受尽羞rǔ,孤独痛苦地死去,充满了不甘。
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