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有关系,因为她是你亲姐姐。”温雪然脸上的笑意退了下去,平日总是看他笑的极是妖娆风qíng的样子,这时候脸上的笑意一退,立时让人觉得一种冷意从心头泛起,整个人的气势,就完全不同了。
果然,所谓的“风花雪月”,对于这位世子来说,从来就只是一层表相。
而更让宁雪烟骇的坐不住的是他的话,整个人僵立起来,只觉得浑身颤抖起来,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直就有种怀疑,那么相似的“蝶纹”,同样的不能让人看到洗澡的习惯,还有得知“蝶纹”是前朝皇室之后的传闻,还有她的出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她以为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前世的种种都己过去,她早己不是前世的宁紫盈,和她唯一扯上的关系,就是两个都姓宁,勉qiáng算得上是同宗姐妹。
“世子,有些话可不能瞎说的。”她听见自己声音暗哑低沉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她的声音仿佛听不出有任何的qíng绪波动,但是却让人打寒战,里面有一丝她qiáng力压制的颤抖。
“我知道你必然查过你娘失去正室之位的事,宁祖安既便不待见你娘,既便想要把宁怀远立为嫡子,只需要立凌氏为平妻就可以了,又何必一定要把你娘bī的那么狠,似乎要置之死地的模样,既便他不念旧恩,太夫人可还是你娘的亲姑姑,为了面子,也不会让自己的亲侄女,从正室位置上掉下来,你觉得合理吗?”
温雪然神色冷静的盯着她,脸上再不是往日浮华的倾城的笑意,这才是真正的温雪然,和记忆中的那一个完全重合起来。
“所以,你也是前朝的公主。”
最后一句话,很低,但却让宁雪烟几乎颤抖,她用力的按住桌角,才让自己整个人不至于完全失态,她不要做什么前朝的公主,那个身份,留给她的只是无边的恶梦,身边的人一个个留不住,最后连自己也淹死在一片血红的荷花池中。
“我不是,我是护国侯府的女儿,我娘是护国府的正室夫人。”她咬咬唇,用力抬头,凛然的看着温雪然,一字一顿的道。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事实总是事实。”温雪然眼眸一眯,一字不让,“既然你再怎么否认,也否认不了,你身上也有‘蝶纹’胎记的事实。”
“前朝只有一位长公主,既然己经找到,又哪来第二位长公主,而且我这岁数和长公主的岁数,也对不上。”宁雪烟吃力的从他的话中,分析出意思,反驳道。
“宁紫盈是前朝的长公主,这己是事实,只是她们不知道的事,皇后出逃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位,而皇后逃出宫的时候,找的是她的闺中密友,当时还是正室的明氏,之后明氏把皇后藏到了乡下的院子里,皇后生下的那个孩子,就是你。”
温雪然眼神清澈看着她,宁雪烟从他的眼中几乎可以看到自己苍惶仓白的模样。
这原本就是她猜的事实,她不相信明氏会是那样的人,既便对宁祖安再失望,也不可能和其他男人有私qíng,那么骄傲的女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前朝的贵女,几百年的世家底蕴,当然不是新贵们所体会得了的。
江南的宁府,也是前朝的世家,不过相对来说,小了许多,也因此在战乱的时候,得以保留了下来,之后依附到了宁祖安这支上面。
以前宁灵云就曾在明氏的灵前,骂宁雪烟是“杂种”,那话果然不是空xué来因,看起来那位徐姨娘是知道什么的,脑海中忽然联想起,那天晚上和敖宸奕偷偷看到宁祖安乱翻明氏屋子里东西的事,当时不知道外面的女子是谁,现在想起来立时全明白了。
是徐姨娘,居然是徐姨娘,也就是说徐姨娘知道许多事,甚至这里面比凌氏的还有可能多。
所以宁祖安和太夫人才会这么绝qíng,不只是因为凌氏生下了唯一的子嗣,还因为自己来历不明,所以在护国侯府,她和明氏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差点被宁雨铃玩死,也没人在意,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亲人。
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另一个女儿差点害死,既便宁祖安再不喜欢自己,至少也会出手gān预一下,可是他只是远远的看了看,转条路离开,只因为他怀疑自己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身子急剧的颤抖起来,紧咬着唇,瞪视着温雪然,而温雪然也默然不语的望着她,把一片寂静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