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死鬼好心当烂好人,硬要接她来家里住,然后接了回来才知道,这丫头是这副德行,想再甩走她就不容易了,她可是死皮赖脸地黏着不肯走。”
“秀丽你可不轻松啊,想办法治治那外甥女,不然到时候真嫁不出去不仅丢她自己的脸,还损了你们的门面!”
“我心里清楚得很,在想办法治着呢。”
……
几个阿姨都回到了自己的家,钱秀丽站在门前,心qíng舒畅地小声对陈寅昌说:“今晚妈买了你最爱的烧鸭,那贱丫头就让她饿着吧,跳级中考能考出什么好成绩,我这是给她遮丑,不然连我们家的脸都一起丢!阿昌,她怎么叫喊都别理她。”
陈寅昌chūn风得意地应:“嗯!妈,我全听你的。”
“乖儿子,妈没白疼你。”
“爸那边怎么jiāo代?”
“管那死鬼做什么,他一知道中考没考好就不会理那贱丫头了。”
门被关紧的声音。
莫子蔺的手一直放在楼梯的扶手上,抓着扶手的指尖有些发白。
比起陈剪对这家人的仇恨,她的qíng感起伏并不大,但不代表那家人就可以对她任意践踏,她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全部还回来。
莫子蔺去了周颖的家,那是一片废旧的骑楼,她在二楼见到周颖正被一个男人抽着鞭子。
“让你不好好学习!整天就会睡觉!睡睡睡,睡死你算了!”那男人的眼神狠戾,暗红的鞭子甩在周颖的背上。
周颖满脸隐忍,不吭声。
“住手!”莫子蔺立刻走上去,挡在周颖面前。
“我打我女儿,你是谁管得着吗?”那男人余怒未消,见是一个小女生过来挡火气更大。
莫子蔺不说话,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在她身后的周颖突然拉着她的手跑下楼,莫子蔺反应过来后跟着周颖一起跑,那个男人气急败坏地想追上来,不料跑得太急,一下子骨碌骨碌地摔下楼梯。
她们已经跑开了一段距离,那男人痛苦的呻/吟声传开,但是周颖没有回头看。
等跑出一条街道,周颖停下来撑着腿,喘气。
“被你看到这样真不好。”周颖说,她的眼睑沾了些水,像泪。
“没什么。”莫子蔺平静地回她。
“你来找我玩吗?”周颖笑。
莫子蔺摇头,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我想在你那儿住到我中考完,方便吗?”
周颖歪头想了想,“可以,不过我很晚才回家睡,会不会影响你的中考?”
“不会,谢谢你。”
周颖眯眼笑,勾住她的肩,这次她没推开。
莫子蔺的考试用具本来就放在周颖那儿,剩余的两天她和周颖一起同吃同住,也渐渐知获一些周颖家里的状况,周颖是单亲家庭,母亲出轨,父亲连带着对周颖也厌恶起来,经常因为jī毛蒜皮的事家bào周颖。
周颖离家出走过多次,但每次一被找到之后会引来更加严重的bào行。
“我不想报警,报了警就没有人养我了。”周颖笑着对她说,“其实他很爱妈妈的。”
莫子蔺摸了摸周颖的头,沉默不语。
中考完那天,她回到舅舅家,家里没人,她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用尽全力把自己的房门砸烂,锁链掉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有几个邻居从她不断砸门开始,猛拍铁门:“谁在里面,阿昌吗?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
莫子蔺闭眼,把刀对准肩部,狠下心cha了进去,她闷哼一声,又拔了出来,这样重复几次才松开手,用纸巾快速擦净刀柄的指纹,最后将纸巾揣在裤袋里。
☆、中场
鲜血淋满了她的两只手,她拖着血迹一路走到大门,扭开内锁,咔嚓一声,门外的几个邻居终于等到开门,然后双眼毫无预兆地瞧见陈家外甥女肩部上的大片血迹和那把刀具。
“快叫救护车!这里有人受伤了!”
“先报警啊真是,可能是入室偷东西gān的!”
“别吵了快打电话啊!人命关天!”
……
莫子蔺因失血过多的晕眩感而倒在地上,任由周围的人在她耳边乱吵,在一片混乱笼成的人圈中失去意识。
等她再醒过来时,医生、警察以及舅舅一家站在她病chuáng前,钱秀丽拽着她的手,用一种毛骨悚然的温柔说道:“剪剪,你能醒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