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缎儿去取衣服,看了手工和展梓泠所画倒是差不多。顺便要求瑞祥绸庄把展梓泠设计的服装和绣花花样的图纸和拿回。瑞祥绸庄的老板周永昌把缎儿请到了后堂的会客小厅,殷勤的伺候茶水点心。
笑得把个脸挤的像是开败的jú花,“虽说已不是初次见面,还未请教姑娘的大名呢?”
缎儿并不承qíng,不耐烦的说,“周老板,您有什么事儿么?我还要赶回去回复主子呢。回去晚了,我们主子那个脾气,我可吃不消啊。”
“这个,也没什么,只是对姑娘拿来的花样非常喜欢,不知姑娘能不能割爱?”
“这次的图纸是专门给我们主子爷生辰定制,是万万不可给你的。”
“啊?”周掌柜一脸失望。
“不过……”缎儿狡黠一笑。
“哦?”周掌柜似乎溺水之人看到最后的一根稻糙,jīng神一振,“姑娘请说。”
“我是想说,”缎儿故意让周掌柜着急,端起茶呷了一口。
“嗯……嗯……您说,您说。”周掌柜点头如捣蒜。
“我是想说,这些也不算什么。”
“啊?”周掌柜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我是说,这些图也不算什么。”缎儿波澜不惊的复述道。
“啊?”听到缎儿这句话,周掌柜的一颗心激动的几乎要跳出来,“姑娘的意思是,还有?更好的?”
“嗯,”缎儿捻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
“哦?”周掌柜急的几乎要撞墙,却偏偏遇上缎儿这么个慢xing子,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那能不能给我们绸庄一些。”
“嗯,不止是还有,并且绝不比这些逊色。”周掌柜闻言心里一宽,“可是,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呀。”
“啊?你……”周掌柜被缎儿气的几乎要头顶冒烟,但却不得不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呵呵,周掌柜别急啊,”缎儿拍拍手上的点心屑,“虽然我做不了主,但我至少知道在哪里有,不是么?并且,我还可以转达你的意思,我看也并非一丝可能没有啊。”
“喔,”周掌柜努力挤出一丝咬牙切齿的笑,“那,还请姑娘多多成全。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那,重谢就免了,你先说说你要这些图所能开的价码吧?我看有没有可能。”
“哦?”周掌柜楞了一下,盘算了半晌,“一个花样五两。如何?”那表qíng,颇有些壮士断腕临危不惧的大义凛然。
“唉……”缎儿站起身就要走。
“姑娘,”周掌柜急忙拉住缎儿的衣袖,随手把一小荷包递到缎儿隐于袖中的手里,“姑娘,那你给我指点一下。”
“周掌柜,其实,你呢也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只能给你提个醒,”缎儿慢慢走回来坐了,“这图的主人呢,并不打算卖图,而是想和识货之人来一个长期合作。”
“喔?长期合作?”周掌柜惊异道,“怎么合作?”
“这个么,就是从你用这些图制作的成衣和绣工所得的利润中抽成。但要有最低的保证。”
“喔,抽成?”想着自己赚的银子每一两都要抽一份给别人,周掌柜就觉得心尖尖一阵疼,脸色煞白,就像被吸gān了血一般。
“我也知道你很为难,周掌柜,算我没说。告辞了。”缎儿一脸赧然,起身要走。
这时,周掌柜并没有站起,只是伸手拉住了缎儿,眼睛盯着缎儿回首的眸子,眼里有挣扎,有不舍,有不甘,有心痛。那痛苦的神色,仿似一头饥饿到极点的láng,盯着老虎嘴里的一块肥ròu。声音嘶哑,几乎是一字一字从齿fèng里挤出,“要抽几成?”
“周掌柜,这个,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考虑好了,你能出到几成。我呢也需要回去询问一下作画之人,毕竟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这个主我是做不得的。”
“好。还请姑娘多多周全。”周掌柜起身,一揖到地。
“好说,好说。我一定尽力促成,毕竟君子有成人之美嘛。”这小丫头,自己倒把自己奉为君子啦,脸皮还真真不是一般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