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门前吊着一盏双喜字大宫灯,鎏金色的大红门上有粘金沥粉的双喜字,门的上方为一糙书的大“寿”字,门旁墙上一长幅对联直落地面。从凤栖宫正门进入东西暖阁的门口,以及dòng房外东侧过道里各竖立一座大红镶金色木影壁,乃取新婚夫妇合卺和“开门见喜”之意。
dòng房内金玉珍宝,富丽堂皇。东西暖阁俱为敞两间,东面靠北墙为皇帝的宝座(今日已经撤去。),右手边有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前檐通连大炕一座,炕两边为紫檀雕龙凤,炕几上有瓷瓶、宝器等陈设,炕前左边长几上陈设一对双喜桌灯。
东暖阁内西北角安放龙凤喜chuáng,喜chuáng上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龙凤双喜字大炕褥,chuáng上用品有明huáng缎和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其图案优美,绣工jīng细,富贵无比。chuáng里墙上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图,靠墙放着一对百宝如意柜。
展梓泠携着五位夫郎进到西暖阁。五位夫郎由各自的小侍搀扶着,坐到chuáng榻之上。
展梓泠又是拿了小金秤杆儿,依次将五位夫郎的盖头挑下。五个端坐的新人,各有千秋,却都可称为人间绝色。
每挑下一块盖头,都让在场观礼的人们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那日的雪夫人,他们是都见过的。那般绝世的神仙之姿,他们也就以为是人间绝品,再无第二人了。
今天展梓泠的五位夫郎,又一次颠覆了他们对于自己见多识广的自信。这五位夫郎,虽然不及那个神仙人儿的绝美仙姿,但是每个人却都有自己的特色,或娇柔,或妩媚,或玲珑,或端庄,竟是各有千秋,美态各异,又都有着各自令人见之难忘的特质。
他们的心里,不由得又是赞叹,人都说皇帝宫苑,集合了天下美色。但是如今看来,这帝宫内苑,居然都及不上这萧王世女的小小后院了!
此时的展梓泠,却无心qíng顾及这些,她只是紧张的看着宝音,宝音的脸色,已经明显的有了些青灰。虽然还是勉力支撑着,端坐在chuáng榻之上,但是那浅而急促的呼吸,那无神的眼光,都让展梓泠暗暗心惊不已。
宝音的身体,由于在糙原时她的两次伤害,已经经不得过多的劳累和折腾了。这样孱弱的身体,即使悉心爱护,恐怕也难以恢复到他以前的模样了,更何况,展梓泠离开这半年多来,蒙哥忙于她的统一大业,宝音更是无人关心、疼爱,加之他日夜的思虑,这身子,又怎么不垮?
思及这些,展梓泠的心里,更是被深深地自责和内疚充满。当时自己是有些太过任xing了。既然已经不能给雪妖一个完整的身体了,那么又怎么会多了宝音一个?
那该是怎样深厚的爱,才让他在饱受折磨和轻视折rǔ之后,依然决然的,不远万里的来到自己的身边。
那天,看到他在驿馆中,怀抱着一把剑,握着一只药瓶,静坐的模样,又在展梓泠的心底,沉淀成了一幅永久的记忆。那个记忆的画面,是那么的清冷,那么的凄凉。
他把最珍贵的额附金刀赠给自己,把最诚挚的爱意,把一颗滚烫的心,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自己,自己有给过他什么?
是他每日拿着抱着的药瓶么?还是她无意中遗失在乌巴托的那把剑?
那把剑?凤吟剑?
展梓泠的思绪,到此蓦然间闪现出闻灯的那句谶语——
寻寻又觅觅,凤吟一朝出。
凤吟出世日,天下太平时。
这个凤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被闻灯在自己的判语里重点提及?
这里展梓泠正自沉思,那边——
典礼官高声唱个喏——“合卺!”
声音一落,就有宫人抬了一个小巧的桌子上来。桌子上放着几盘子孙饽饽、宽心面等食物,还放着六只用红绸系住的酒杯。
宫人将酒杯桌子放好,在每个酒杯里都斟满了美酒。喜郎过来,将六只被红绸系到一起的杯子,分别递到展梓泠和五位新夫郎的手中。
展梓泠与五位新夫郎,都同时将酒杯端了,喝gān了杯中之酒。
宫人又上来斟酒,如是,喝了三杯,方将酒具撤下。
喜郎又走上前来,将筷子递到展梓泠等人的手中,让他们依次尝了子孙饽饽等食物,这才听得那典礼官高唱一声——“合卺礼成!”
典礼官的话音一落。随侍的喜郎、侍人、仆夫,俱欢喜地都俯身跪下,对着展梓泠众人恭喜道,“恭喜萧王世女大婚之喜。祝萧王世女,连理同心,早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