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为偶_作者:李歆(112)

2017-12-18 李歆

一开始国欢晚上还回寝室睡觉,后來索xing把自己的行李铺盖都搬到了书房,又将屋前的半亩地用篱笆疏离地围拢起來,为避免这院子与整座宅子隔离篱笆的有隔离的感觉,所以小木栅拦只有半人高,既保证了家宅屋舍的整体xing,又显出了一些与众不同的**xing。
不过,这会儿国欢并不在家。
或许是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噶禄代天刚亮就带着两个儿子,套了马车回娘家去了。等哈宜呼收到风声想借口出去逛街回避时,褚英已夹风带雨地一路咆哮着回到了家里。
褚英一整晚都沒睡,回到家发了一顿脾气后本來躺chuáng上补眠,结果躺下沒多会儿便开了窗子破口大骂,说是嫌院子里散养的jī咯叫的太吵。一通乱骂之下,哈宜呼急忙让厨娘把几只正在下蛋的母jī全宰了。
褚英发完脾气后,索xing也不睡了,打发了奴才出去找人。
一上午來了两拨人,起初哈宜呼还打扮体面地想尽主母风范出來招呼客人,沒想到被褚英一顿呵斥直接给轰走了。剩下的奴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主子爷一不顺心,回头拿他们都当母jī一样给宰了出气。
厨娘一边用开水褪着jī毛一边留意着东院的动静,爷几个关上门在里头待了有一个时辰了,朝食都沒有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肚饿要开饭,若是临时起意,她又沒來得及准备,岂不是要遭殃么?
厨娘吓白了一张脸色,嘴里不时地念着萨满平安咒,身边什么时候多出个人影來她都沒留意到。直到那人掀开了灶头上的锅盖子,问道:“水都滚了,你怎么还往灶膛里塞那么多柴火?”
“哎哟!”厨娘被吓得一窍升天,弹跳起时一脚把跟前的木盆给踢翻了,开水泼了一地,更是溅湿了她的裤腿。秋日天气还不算太冷,加上她一直在灶边gān活,所以穿的依旧是单料的裤子,这开水一泼,登时烫得她直跳脚。
欣月沒想到她一句话竟把人吓成这样,慌道:“你快去脱了裤子。”
厨娘只觉得两条小腿火烧火燎的疼,但她也不敢冲着欣月发怒,欣月是不得主子爷宠,可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來,府里的女人來來去去换了多少茬,新颜换旧貌,也只有这个欣月依旧伫立不倒,始终在这个家安安分分、奴主不分的住着。
“你快去!”欣月催促,“可有烫伤膏药?我房里倒有,不若我去替你取來。”
厨娘一把抓住她,阻止她离开:“好姑姑,劳您驾,先替我看着会儿灶头,我去换了裤子來。伤药不急,回头我去您那取也成。”
欣月点头应了,留下來看灶,厨娘这才一瘸一拐地走了。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工夫,厨娘回來了,却发现灶上冷冷清清,灶膛的大火灭了,一堆灰烬里头只隐约仍冒着点火星。灶上烧开的沸水冷却,水未凉,却也已是温了。
一地的残水,水洼里漂浮着灰扑扑的jī毛。
厨娘來回张望,沒有找到欣月的身影。
院落里空空dàngdàng的,一日既往的安静。

第三十九章 失踪逃奴(1)

  “人还沒找到么?”阿木沙礼放下手中的针线,眼神不觉稍带上了一些担忧。
“不过是个逃奴罢了。”杜度不以为意地说道,“若是追查回來,这等样的奴才,不打死也是要发卖出去的。”
这些年边境上有天朝子民挨不住苛捐重税然而逃到关外避难的,也有关外的奴隶挨不住主家的欺凌而偷逃的。
比起关内來,关外的奴隶地位比天朝更为卑贱,奴隶等同于牛羊等牲口,在主家眼里,属于财产的一部分。不过关外人口实在稀少,主子轻易舍不得杀死奴才损毁自己的财产,但打骂欺rǔ却不在少数。
大部分逃奴大多是逃往邻界的女真部落,其实地位相等,不过是从虎口逃去了láng窝,求的也不过是一线生机,沒指望能从良脱去奴隶之身,只求能遇见个温和的主子,混几口饭吃。很多时候,两部之间的jiāo战,往往也因是一方收容了另一方的逃奴且在上门讨要时不肯归还,由此产生争端以至于生恶,双方刀箭相向。
家里少了一个奴才,对杜度而言,可有可无,但阿木沙礼却是知道走失的那个奴才,对国欢的意义非同寻常。
欣月虽无名分,形同奴仆,但这十几年來,国欢却可说是由她一手带大的。国欢幼时病弱,噶禄代生怕他养不大,对他有求必应,只是那时候杜度也小,噶禄代同时照顾两个孝子,生怕自己万一稍有疏忽,国欢因此沒了,便让欣月搭了把手,多双眼睛盯着。
那时候的国欢,身边有额涅,有rǔ母,有欣月,因为这一病,家里上上下下都宠着他,哪怕后來尼堪出生,都沒法取代他在家中独有的地位。
欣月沒有孩子,十多年來尽心服侍,将国欢视同己出,比rǔ母照顾的还要尽心。小时候国欢三天两头生病,欣月衣不解带的悉心照顾,付出的感qíng是真心实意一点儿不掺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