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qíng不自禁地瑟瑟一缩。
他眼神一懔,目光凌厉地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放开她,起身:“你要不媳这个大福晋,大可以不做。”
阿巴亥猛地睁开眼來,眼底有一抹怨恨闪过,但随即涌上來的是委屈与害怕,她挣扎着扑上去抱住他的双腿,哀哀戚戚地哭道:“我错了,贝勒爷,我错了!”
这么多年耀武扬威地风光过來,她倚仗的资本是什么,她一清二楚。她为了这份风光,得罪了多少人,她更清楚,若是沒了这重身份,她几乎可以肯定,她的下翅比衮代惨百倍。衮代有成年的儿子可以撑腰,而她的阿济格却还只有八岁。
事已至此,她沒得退路可以选择。
“我错了……我错了……”她匍匐在他脚下,嘤嘤哭泣。
她错了,真的……错了。
第四十三章 兄弟争女(1)
努尔哈赤的八格格办满月宴,仅是请客的帖子便散出去百來张。
可真到了正月初七这日,天未亮就起身张罗的阿巴亥站在冰天雪地里chuī了两个时辰的西北风,才终于确信,这个宴是办不下去了。
皑皑白雪漫天飞舞,乌拉河面冻结成厚厚的冰层,原本定于正月十八把长子绰启鼐等人悄悄送去叶赫的布占泰万万沒想到,就在正月十七这一日清晨,建州三万大军居然无声无息地突袭乌拉腹地。明明十多天前他安cha在建州的细作还传回消息说,努尔哈赤正在赫图阿拉为了爱女的满月而举国欢庆。
从建州到乌拉,按正常的行军脚程,至少也要六七天。冬日大砚山,增加了行军难度,所以算下來最快也得十天左右。正是因为知道努尔哈赤忙于庆祝喜宴,所以他们才决定过完正月十五后将孩子们一并送走。
沒想到等來的竟是建州从天而降的三万骑兵!
仅仅一天,乌拉便连续丢掉了孙扎糖、郭多城、鄂膜城三座城池。
是夜,建州大军屯兵郭、鄂二城。
? ?
是夜,赫图阿拉。
灯芯骤然爆起,窗纸上的投影大亮,转瞬黯下,仍旧灰蒙蒙的一片光影摇曳,辨不清那是窗外树杈的影,还是她发髻上摇曳的珠花。
宁古希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低眉婉转,手上端着那盏茶递将过去。奈何她对面的那位,竟似完全无知无觉般,两眼瞪得如铜铃般,痴痴迷迷地盯着端茶的那一双白玉无瑕的皓腕。
顺着杜度的目光,她很快便发现他在看什么,面上不由一烫,半是自得半是羞涩地道:“爷……”
她刻意放柔的声音吟哦中夹杂着娇媚,甚是蛊惑人。
可杜度充耳未闻,眼睛瞪得似能迸出血丝來,过了良久,方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话來:“这手串怎么在你手上?”
宁古希眨了下眼,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捉摸不着。
“是二弟给的回礼……”
杜度转身就走,临出门前,恶狠狠地回头指着妻子:“把它给我摘下來!它不是你能戴得起的!”
宁古希脸上刷的血色全无。
? ?
南院火烛已经熄了,可杜度却不管这些。白日里有奴才扫雪,天黑后地上又满满覆上一层,他身上连件大氅都沒顾得上披,靴子踩在松软的雪泥里,一踩一个坑。
他怒火中烧,全然忘记了寒冷,顶风冒雪地一口气冲到南院,拳头砸得门板砰砰直响。
国欢睡眠浅,杜度敲第一下时他就惊醒了,只是也不睁眼,任由值夜的奴才去应对,等到暖意融融的碧纱橱夹裹进冰冷的寒气,方才猛地睁开双目。
沒等他起身,胸前一紧,杜度欺身上前,竟是连中衣带被子,一把将他揪起。
“哥……咳。”他被勒得气有些不顺。
杜度在看到弟弟苍白的面色后,不由为自己的莽撞心生悔意,但只一瞬间,他那股火气再次升腾起來,烧得他沒了理智。
“说!那手串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三章 兄弟争女(2)
那串手串是他送给阿木沙礼的生辰礼物,花了多少心思方才淘换來十八颗差不多大小的东珠,是他亲手把珠子一颗颗串连起來。别人兴许认不出來,他可是记得每一颗东珠的特征,看似相同,实则大泄是有所差异。
“大哥。”国欢很平静地看着他,“阿木沙礼托我把这手串送给大嫂,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还要她亲口说出來吗?”
杜度的手略抖,室内光线昏暗,沒法看清他脸上的表qíng。
国欢深吸了口气,胸口被勒,以至于他说话很是吃力,呼吸不畅。
兄弟俩街了一炷香的工夫,杜度突然松手,将国欢一搡:“我不信!”
“哥!”国欢对着大步朝外走的杜度说,“我喜欢阿木沙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