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为偶_作者:李歆(193)

2017-12-18 李歆

她抬头向他看去,那张脸白净温润,他依旧捧着酒坛,轻声问:“还喝么?”
头疼yù裂,酒水在胃中燃烧,难受得她一颗心怦怦乱跳,如无数爪子在抓饶。泪眼逐渐模糊了视线,隐忍在心底的委屈在无限放大、扩散……令她忍不住想要放声恸哭。
“国欢哥哥……”她啜泣,哭得几yù断气。
“嗯,我在的。”他拥她入怀,小心地解开她的领口,替她顺气。
暗纹出风毛对襟的石榴红褙子滑落下来,她穿着那件解了领口的红底花卉纹样的圆领中衣,在新房内手舞足蹈,又哭又笑,形同疯癫。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国欢一把拉住她,低头堵上她的唇。

第二十章
讷莫颜掀开门帘进房时,门莹忙用手指按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可没等讷莫颜明白过来,封闭的chuáng帐子已微微一阵抖动,一只玉白色的手从帐内伸了出来。
门莹抖擞起jīng神,忙上前撩开帐子:“福晋可醒了?”
chuáng帐子掀起,拥被躺着的阿木沙礼惺忪了双眼,似睡非醒的一脸困倦,一头不算浓密的长发搁在枕旁。
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即手缩了回来,摁住自己的额角:“好疼。”
门莹忍不住抿嘴偷笑:“主子初为人妇才会略有不适……奴才恭喜福晋。”伸手扶起阿木沙礼。
阿木沙礼听了她的话后,不觉一愣,顿时从宿醉头疼中清醒了七八分。昨晚上她喝的酩酊大醉,之后便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努力回想,越想越觉得脑袋发胀,昨晚的画面太过凌乱,搜刮记忆,根本接不完整。
她最后只得放弃,任由门莹和讷莫颜服侍着起chuáng换上衣裳。门莹替她穿衣的时候,讷莫颜爬到chuáng上整理被褥,刚抖开被子,便发出一声噫呼。
阿木沙礼回头一看,chuáng上的锦被已被挪到了一边,chuáng褥上铺着一块雪白的帕子,帕上沾染血迹。
讷莫颜面红耳赤地将血帕子捧起,门莹亦是难掩羞涩地拿了只匣子,将元帕收拢好放进匣里。唯独阿木沙礼只觉得脑子被雷劈成了浆糊,完全呆掉了,愣愣地看着讷莫颜捧着匣子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不由大叫道:“她这是要拿那东西去哪?”
门莹扯回她,不让她追出门去:“主子别急,听奴才给您解释。”门莹口中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替她梳妆打扮,“两位大福晋在外头明间坐着等敬茶呢……之前您病了一场,不晓得外头说什么闲话的都有……”
阿木沙礼手足冰冷。
她被关在地牢中时,党奇等人四处散布她与人通jian私奔的消息,虽说她随后获救回家,但谣言真真假假总是对她名声有损,这也是为什么莽古济着急把她聘了夫家,早早嫁人的原因。
门莹此刻甚是欢喜,似乎颇有扬眉吐气的得意:“本也不用这般做作,只是总要趁此机会给主子洗洗冤qíng。”
她和讷莫颜昨晚上就商量好了,若是早起发现元怕不曾有落红,那她们就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若是有,那就立即拿出去给两位福晋过目,也好给主子讨个清白,堵一堵悠悠众口。
阿木沙礼根本听不进门莹任何话语了,只觉得浑浑噩噩,不知身处何地。门莹絮絮叨叨的服侍她梳洗打扮后,松汀拎了一只食盒,悄无声息地进来。
“福晋用些点心吧,这是二爷特意吩咐的,怕您一会儿敬茶立规矩饿着。”
松汀人长得可亲,笑容甜腻,但看她说话待人的姿态,显然在这个家里是个很得脸的奴才,所以门莹从一开始就对她抱了几分敌意。见松汀要伺候阿木沙礼用餐,忙抢先一步,替阿木沙礼斟茶递水,殷qíng备至。

第二十章
阿木沙礼此刻的心思早已没在进餐上,糙糙吃了两口糕点,只觉得味同嚼蜡,问道:“二爷呢?”
“二爷早起亲自去老宅接的两位大福晋。”
国欢在年后执意要求分家,又以迅雷之势在城内新置一间宅院,离老宅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噶禄代极力阻止,正月里在家哭闹,结果无效,又见大儿子居然没反对,便又将杜度骂了整整一个月,连带大儿媳宁古希也一并不讨好。
直到新宅子布置妥帖,噶禄代也没跟国欢说上一句话,母子俩跟赌气似的杠上了。噶禄代原就不同意国欢娶阿木沙礼,若不是国欢要死要活的摆出非卿不娶的架势,加上杜度也从中劝和,她哪里会应下这门亲事?至于后来,阿木沙礼的名声坏了,褚英因此受累被圈禁,噶禄代看这个未过门的二儿媳是千万个不顺眼,正想着等人进门后要如何寻机搓揉调|教,没曾想这个白眼láng的老二居然分户出去了,甚至为了能够分户出门,表示正白旗的牛录他一分不要,仅拿了杜度硬塞的四千两的银子和几处田庄就这么gān脆利落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