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由心生,梦相颠倒,梦境做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她一夜比一夜不敢睡觉,熬得自己形销骨立,国欢请了无数医生,却问不出半点病由。廖老太医只说她心思太重,思虑太过,开了一些静心的药日日煎服,可收效总不见好。听闻消息后的葛戴上门探望,荐了一名医生,说是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所以家中惯常是请的这位医生瞧病。
阿木沙礼本没当回事,没想到最后吃了这个名叫刘军的汉医的药,果有见效。夜里睡的稍许安稳,只是偶有发梦,梦境也不再惊怖可憎,反倒竟是些使人面红耳赤的旖旎画面。日复一日,她总是梦见自己与一男子敦伦欢好,偏偏她生不出一丝厌恶之心,一开始是羞涩,之后更是渴求期盼。
她羞于将梦境说于刘军听,便谎称病已痊愈,不再盗汗夜梦。众人观她气色如初,甚至比病之前更为jīng神,便没质疑。
阿木沙礼经历chūn梦,dàng起一片chūn心,渐渐的竟真对夫妻敦伦有了一丝渴望。她这个细小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国欢,于是,在一天夜里,同睡一chuáng的夫妻终成好事。
跨过一个心理障碍后的阿木沙礼,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看待国欢也不再如往日般冷淡漠视,这一年来二人感qíng似乎大为好转。
阿木沙礼感怀葛戴恩qíng,便真心实意的与她相jiāo起来。国欢宠着她,家里没有其他女人与她争宠,她习以为常,这一次皇太极突如其来的宠妾宠得快灭妻的劲头,着实惊到了她。
“怎的会有心疾的呢?还说什么是旧疾。”葛戴身qiáng力壮,听说以前渔猎也算是一把好手,根本想象不出她身体里的那颗心弱到随时随地会停止跳动。
葛戴嘴唇乌青,她的风寒之症已是好转了,只是引发的旧疾却发作的愈加严重。以前替她看病的刘军偏偏搬了家,音信全无,找寻不到,阿木沙礼便请廖太医来给葛戴看病,没想到廖太医不肯来,只荐了刘济良来。阿木沙礼原觉得廖太医因为上次输给了刘军,故意端架子,没想到刘济良年纪轻轻,医术却着实高明,几天诊治下来,竟把逐日昏睡的葛戴给救醒了。
“这次真是要谢谢你。”葛戴拉着阿木沙礼的手,满脸真挚的道谢。阿木沙礼没等来她要的答案,却也敏感的察觉到葛戴不想提自己的旧疾来由。“这大过年的可把你忙坏了……若是累的你也病了,我可真要不知怎么跟国欢jiāo代了。”
阿木沙礼腼腆一笑,沉吟了片刻,方道:“今儿科尔沁的明安贝勒来了。”
葛戴一愣,之前她病的昏沉沉的,倒也听说明安来赫图阿拉做客,也曾想过明安会来见自己的侄女,只是没料到会是这么个qíng形下。不由苦笑道:“贝勒爷已经好些天不曾回家了。”
事实是忙完年初的各处新年贺喜,皇太极便又消失不见了。更离谱的是,外人或许不清楚,她却是很清楚的知道今年除夕夜里皇太极就没在家里,直到初四他才出现,匆匆忙忙的去给自己的汗阿玛和兄弟拜年。如此荒唐糊涂的皇太极,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所未见的。
葛戴只觉得心上一疼,险些儿又闭过气去,忙丢开念头不去多想,只道:“让哲哲留明安贝勒在家用晚膳吧。我不便招待,你替我好好置办,别让老人家觉得我们怠慢无礼。”
阿木沙礼点头应了。
那头哲哲房里,明安听完丫头的哭诉,却是只觉得额角突突的跳动,怒气隐忍。
“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四贝勒大福晋处理不好,那是她无能。你作为福晋,怎么连一个小妾都拿捏不住?”
哲哲满面尴尬,又羞又气,心酸委屈的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安是个男人,妻妾相斗的事他看的多了,却很少会去cha手,但大礼上他会遵循,给予自己的妻子足够的尊重和体面,不会昏头的宠妾灭妻。当然他的妻子们要斗也斗互相暗斗,谁还会把个妾放在眼里?
小妾就是个物件,就是个玩意,看不顺眼随便打发了就是了。当家主母如果连个妾都收拾不了,不如直接自请下堂算了。
明安见哲哲跟一根木头似的毫无反应,不由一阵儿失望,只得气咻咻的点明道:“妾养在外头,你们把自己气死了也只会显得自己无能,索xing大大方方把人接回来,既然她身份低,抬不了位份,那就大可放到家里来调|教。”
哲哲嘴唇嚅动,露出一丝苦笑,仍是闷头不吭声。
她那丫头见主子不出声,只得哭着替她申辩:“您是不知qíng,那个女人不是个清白身份,她原是我们大福晋身边的侍女,三年前已经嫁给了四贝勒身边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