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翠袖心知肚明,不知道哥哥用了什么手法。但总的看来,徐家是按时出发了,并没有缺少马匹。不过她相信哥哥,绝不会骗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变故,是她所不知晓的。
定了定神,翠袖迈入厢房,准备好去迎接涂曼珍的怒火。
见她进来,不等她施完礼,涂曼珍抓住手边的一个珐琅彩茶盅,朝她用力扔过去,怒道:“翠袖!你竟敢骗我?”
翠袖哪里敢躲避,茶盅“砰”的一声砸到她的额角。涂曼珍在怒中,劲头颇大,这一下,顿时砸的她头破血流。翠袖忍痛答道:“回二小姐,奴婢不敢。”
“不敢?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水蓝去看了,徐家有马有车,可一点没耽误时间。”涂曼芬在一旁握住手心,凉凉问道。
“回大小姐,昨日家里的马,确实都生病了。这点shòu医可以作证,小姐若是需要,我可传他进来。”
涂曼珍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谁耐烦见他?你去看看,徐家哪里来的马?”
翠袖施礼告退,又怕涂曼珍等得久了,脾气更大。出了房门,只简单的用手帕捂住额角,便朝马廊快步走去。
房内涂曼芬道:“妹妹,不是我说你,再生气,你也不能用东西砸人。你这个冲动的xing子,要改一改。”
涂曼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一个家生丫鬟,砸了又怎地?她还能反上天去?”
涂曼芬正色道:“正因为如此,你更不能砸。你是主子,她是丫鬟,要责罚她也不用你亲自动手,这是其一。其二,要砸,也不能砸到脸面上,容易被人知道。若是传开了,你难免会落下了闺中跋扈,nüè待下人的名声。”
涂曼珍一听,忙道:“我可没想这么多,那这次没事吧?”
涂曼芬轻轻点头,道:“等她回来,威吓她不许说出去,就行了。”涂曼珍这才放下心来。
却说翠袖匆匆赶到马廊。此时由于马匹生病,好几个马夫正在里面忙活,清洗马廊的、更换糙料的,喂马吃药的,却没有见到杜才志。
其中一名十来岁的马夫,见到翠袖来了,问道:“翠袖姐,你来找你哥哥吗?”
“是啊,小石头。我哥不在吗?”
“杜管事去前面书院了,说去去就回,这去了有一会儿了。应该快回来啦,你先坐坐啊。”说完又看看马廊内一片混乱,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我还是给你端个凳子出来,在外面等吧。”
翠袖道了谢,接过石头递来的木凳,在马廊的院外,靠墙坐了。之前她急匆匆赶路,还没觉出痛来。此时一放松,只觉得额角伤处发紧,一阵阵抽痛。将手帕拿下来一看,好大一块鲜红的血迹。
她看着这血,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翠袖其实有晕血之症,但她自己也不知道。马廊里众人正在热火朝天的gān活,竟然无人注意到她的晕厥。
半晌后,杜才志回转马廊。今天卯时去找书院借了马,好在平日就相熟,书院的王管事听他说了缘故,痛快的就借给了他,还是几匹书院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好马,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早上太匆忙,也没来得及道谢。这会他专门给王管事拎了两坛酒去,作为答谢。两人又略微聊了几句,他心中牵挂马廊这些病马,就告辞回来了。
怎料到,还没进去,就看到自家妹妹晕倒在院墙边。杜才志脸色大变,疾走几步上前,托起翠袖,唤道:“妹妹!快醒醒!”
翠袖面色苍白,仍然昏迷不醒。杜才志看到她额角的伤,一股怒气冲上胸口,不知道是哪位小姐gān的,也太不是东西!抱着翠袖,高呼:“石头!石头!”
石头应声出来,看到这qíng形吓了一跳,道:“翠袖姐怎么晕了?刚才她来,我让她在外面等你。”
“去拿点水来。”杜才志吩咐。
石头拿来了水,杜才志喂给翠袖喝了,好半晌,她才悠悠醒来。见哥哥抱着自己,迷惑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杜才志按住怒气,道:“我回来的时候,见你晕了。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翠袖低头不语,她不想因为她,让哥哥对上二小姐。要知道,杜家是涂家三代的家生子,身家xing命都在涂家手里。主家若是不愉,将下人打死或发卖,官府是一律不予追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