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凌驾于百官之上,职掌纠弹百官,并监察大理寺、刑部的司法审判活动是否合法的唯一机构——御史台,在高芒王朝,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州府郡县无人敢惹。
这御史大夫祝光丞,便是这御史台的首席长官,乃是京中实打实的风云人物。他的弹劾奏章,搅动着朝中的时局。
自家与祝家素无往来,不知为何突然到访?邬娘子一边想着一边向二门走去,又立即打发人去告知徐老夫人。估摸着,这祝大夫人来涂山长这里不过是闲坐片刻。
到了二门外,正好见到马车上下来一名三十余岁的美丽妇人,她的穿着不甚华贵,一举一动却让人看着极为舒服。
她披着一件藕荷色缠枝披风,内里衬着半旧不新的丁香色暗花jiāo领襦裙,在衣裙下摆处绣着一支淡雅的梨花,鬓上压了一支青金石镶玉凤头簪,整个人看起来清雅得体。
脸上的笑容得体,也如身上的衣裙般,使人如沐chūn风。邬娘子笑着迎上去,问道:“可是祝大夫人大驾光临?”
祝大夫人浅浅一笑,周身都透出是儒雅的风姿:“不敢当,劳驾邬娘子了。”
对于她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讳,邬娘子倒毫不意外。她既然突然造访,定然对涂家都作过了解。
邬娘子引着她往“松涛院”中而去,一路上聊一些闲话。这首次见面,话题也不宜深入,不过是说些场面上的寒暄话。
……
青竹苑中,徐老夫人听到碧螺禀完,凝目沉思了半晌,道:“丁老夫人,莫不是她?原来她最后竟然嫁入了祝家?”
碧螺问道:“是老夫人识得的?”
徐老夫人点点头,陷入了沉思。应该是她不会错,否则也不会突然的让儿媳来拜访自己。只是不知道这几十年未见,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
徐家到京城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是什么新闻。这京中的jiāo际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她若是有心,一个月前就应该遣人来见。
她抬头吩咐道:“给我换上见客的衣裳。”不管是什么来意,待会便会明了,做好见客准备便是。
果然,不过一刻钟功夫,邬娘子便引着祝大夫人过来。
祝大夫人一进门,便深深的施了一个礼,以晚辈的身份拜见道:“祝家赵氏,见过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连忙让碧螺扶她起来,问道:“你家老夫人,可是丁家二小姐?”又让青jú为她端来锦凳,扶她坐下。
“可不正是?徐老夫人好记xing。我家婆婆正是燕尾胡同的丁家二小姐。这些年,婆婆常常念叨起徐老夫人,又可恨离得太远无法相见。说起往日那些闺中时光,与您正是相处得宜的密友。”
徐老夫人开了个头,祝大夫人便顺着话往下说。语气自然和煦,哪里像是今日第一次见到徐老夫人?
听着这些漂亮话,徐老夫人并不为所动,面上保持着合适的笑容。若真如她口中所说,这几十年来,怎会未曾见到她的一封书信?
当年父亲是国子监祭酒,这丁二小姐是四品官女儿,要说闺中密友,还远远未到那个地步。她们二人,也没有那个深厚的jiāoqíng。且听听看,她来的目的到底如何?
☆、第260章 说亲(为白熊芳的金猪加更)
见徐老夫人并不接她的话头,祝大夫人也不着恼,更不见丝毫困窘之色,话题轻轻一带,转到了松溪书院。
只听她道:“这京中,说起松溪书院,谁不翘起大拇指?学子们挤破头都想进入,公公更不时提起,对涂山长的松柏画仰慕之久,可惜无缘得见。方才我去拜见了涂老太爷,果然是大儒风范。”
她如此盛赞父亲,在礼节上徐老夫人也必须要回应:“祝大人过誉了。老父不过是赋闲在家之人,哪里能当得起如此赞誉?”
祝大夫人饮了一口茶,道:“前些日子在公主府上的牡丹花会,涂家双姝才思敏捷,仪态出众,不愧是涂山长的至今血脉。不过,我婆婆说徐大小姐的‘七步成诗’更有老夫人当年的风采。”
重头戏来了,无缘无故地提起徐婉真做什么?徐老夫人心中警惕,口中淡淡道:“她一个还在孝中的小女儿家,不过是奉公主之命作诗罢了。”
祝大夫人听出她语意中的疏离,心中叫苦。虽然她在来之前早有预料,但这是昭阳公主亲自jiāo代下来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