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jīng力毕竟是有限的,昭阳动用了所有人手,殚jīng竭虑的布了这个局,哪里还有jīng力注意到武正翔?
此时听曹皇后说起,她豁然一惊,道:“母后这么说,我记得了。太后寿辰时,我见到他从殿外进来,还诧异了一下。只是那是心头有事,没来得及深想。”
“对,我就在皇上身侧。太后打发人来说,连陈氏都不知道他在何处供职,让皇上去找人来。你父皇却专门让人去寻吴光启,等他回来了,才去将他传来。”
“你想,他这个云麾将军只不过是虚衔,皇上为何对他的动向如此了解?”
“母后,您是怀疑……”
昭阳公主眼中有着惊疑,难道他是?
看着她的眼睛,曹皇后徐徐点头,道:“我有这个疑虑,只不过眼下只是凭空猜测,还需你去详查。”
昭阳公主慎重的点头,道:“如果真如母后所想,这个人,我们一定要争取到手。”
“眼下太子一定紧紧盯着你,你要小心些,别被他捷足先登。”
“请母后放心,昭阳一定办得妥妥的。”
陪着曹皇后用过午膳,昭阳公主出了皇城,刚回到公主府,倾盆大雨便如水泼一般,下了起来。
看着天边黑压压的yīn云,不知怎地,她心头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
徐婉真绣完最后一道万字纹,放下手边的针。做了月余,给祖母的夏衫总算是得了。
桑梓将衣衫拎起来,碧玺色的绫罗衣料凉慡宜人,随着光线折she隐隐透出金色光华。月白色的滚边配着栩栩如生的松鹤,生动亮眼,特别适合老人家在夏季的穿着。
“今日雨下大了,明儿就送去给祖母。”徐婉真微笑着,这第一次裁衣的成果不错。
门外传来小丫头的惊呼:“这么大雨,大少爷怎么来了?”
徐文敏在门口除去蓑衣,青麦递上罗巾,他掸了掸身上的水汽,笑着问道:“你们家小姐可在?”
青麦屈膝答道:“小姐在里间。”
桑梓得了徐婉真吩咐,撩了帘子道:“大少爷快请进,仔细受了湿气。”
“不碍事,这大夏天热的很,一点雨怕什么,何况我也没淋着。”徐文敏捧着新上的热茶,笑着解释。
徐婉真嗔怪的看着他:“阿哥明年就要成亲了,到时自然有嫂子管着你。”
“真没事。我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的行商,错过宿头的时候,风餐露宿也是有的。这点风雨,我还经得住。”
见了喝了热茶,又吃了两块玫瑰苏,徐婉真问道:“阿哥这么急,可是有事?”
徐文敏点点头,道:“妹子说了那食坊的事,我便托中人在城里留意合适的铺子,只是一时间还没有合适的。今日一早,那中人急急来找我,说有一家位置极佳,符合我们的要求。而且主家急于脱手,价格上也好商量,怕被人抢了先,我便连忙去看了。”
徐婉真饮茶静静听着。
“那是座五进的大宅子,在紧挨着洛水的惠训坊中,位置极好。原主是六品侍御史,听中人的意思,好像他得罪了什么人,正好年纪大了,便乞骸骨回乡养老。”
“我去看了,那座宅子占了半个胡同,一侧挨着洛水,有胡同、后巷可供出入。眼下虽然是住家,但我们的食坊不是醉白楼那起酒楼,却和听香水榭有点相似,讲究的是私密、幽静。只要略改一改,增设码头供客人来往。后花园不作改动,只将后宅的院落隔出来,接待客人即可。”
说得兴起,徐文敏将残茶一饮而尽,眼眸亮若星辰,笑道:“地方够大,小舅舅行医的医馆也可独立出来,完全不会彼此影响。”
徐婉真问道:“这么急,可有不妥?知道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徐文敏压低声音道:“出来后,我又折返向四邻打听了。这侍御史姓白,太后寿辰时在端门外带头弹劾废太子。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听说皇上压根没有废太子的意思,他都快七十了,见势不对还不赶紧溜之大吉?”
原来如此,徐婉真点点头。这样就没什么妨碍了,朝争而已,不会影响到接手的买家。
“阿哥来得巧了,今日一早我刚刚收到楠姨的回信。她对食坊很感兴趣,但坚持要入股一千两,否则就不提供养生茶方,我正在思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