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和将武娇拉回座位上,瞧这个阵势,武正翔定然是有备而来。堂堂骁骑卫指挥使,办了多少件铁案?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陈氏自从看到本应远走的古道婆出现在这里,面色就变得苍白,一双手紧紧的抓住座椅扶手,紧得连骨节都凸了出来,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何妈妈低着头,不敢将面上的惊骇之色让人看见。
武烈将陈氏主仆的表qíng尽收眼底,心头叹息了一声,他已经非常肯定,这件事定然跟陈氏脱不了gān系。
郑嬷嬷上前一步禀道:“启禀国公爷、世子爷、世子妃、吴少爷、少夫人,请容老身僭越了。”
每个人都提到了,独独不提陈氏,陈氏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以示不满。
武烈道:“无妨,你且问话。”
郑嬷嬷施礼:“古道姑,我且问你,三日前你进入府中,所为何事?”
古道婆答道:“何妈妈让我进府来,说是贵府夫人自从二公子娶了媳妇之后,就有了心悸的毛病。让我来看看,是否有邪祟作怪。”
郑嬷嬷道:“请何妈妈上前回话。”
陈氏猛的一拍桌面:“当我是死人啊?”竟敢当着她的面,叫她的心腹妈妈对质。
郑嬷嬷又重复了一遍:“请何妈妈上前回话。”
武烈道:“何妈妈,上前回话。”
何妈妈白着一张脸从陈氏身后走出来,道:“确实是我请了道姑来府中。老奴也是一片忠心,看夫人夜不安寝,实在是揪心的很。”这件事没什么可抵赖的,她带古道婆进府,好多人都看见了。
郑嬷嬷又问:“昨夜子时,你是否在府中做法?”
古道婆应了。
“你做法用了谁的生辰八字?”
古道婆摇头:“我也不知属于何人。贫尼推算出在府里有人妨碍了夫人的八字,何妈妈便拿来了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头发和贴身小衣来,贫尼用此做法。”
听她这样说,何妈妈面白如纸,慌忙分辨:“她胡说!明明是她说二少夫人的生辰八字和夫人有碍,她怎么会不知道?”
古道婆奇怪的看着她:“原来是二少夫人的?”随即挣脱身后婆子的束缚,猛然站起身来:“你害我!我要是知道是二少夫人的,怎么还会做法?”
何妈妈气得直哆嗦:“好你个古道婆,拿钱的时候毫不手软,这会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京里谁不知道,府里的二少夫人可是太后娘娘心尖尖上的人!你说说,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明知故犯?钱再多,也得有命去花!”
这就是古道婆想出来的脱身之计,反正这件事就几个人知道,她一口咬死受了何妈妈蒙蔽,来个抵死不认。不知者不罪,总能寻觅到一线生机。
☆、第606章 当场对质
这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吴成和面带嘲讽的看着眼前的这出闹剧。礼部尚书,主管天下礼乐典范,掌国子监、科举,与翰林院、御史台一道,是朝堂上清流中的清流。作为吴尚书的嫡子,他看着圣贤书长大,何曾见过这样乱糟糟的后宅之事?
他当初对武娇一见倾心,执意要娶她之时,父亲就对忠国公府的家风表示了qiáng烈不满。但拗不过他的坚持,才勉qiáng同意将武娇娶进门。
可此刻,他有些理解父亲的做法了。
武娇面色紧张的坐在椅子上,对面前的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何妈妈是陈氏的心腹妈妈,母亲对武正翔向来不满,作为女儿的她再清楚不过。古道婆和何妈妈这一来二往,她心中其实已经信了,这件事母亲脱不了gān系。
武娇又是担心母亲,又是担心丈夫对此事的看法,一颗芳心忐忑不安。
“住口!”武正翔一声bào喝,制止了两人的吵闹。
不止是古道婆、何妈妈两人,他这一声bào喝隐藏的怒气,让众女眷都齐齐抖了一抖。
争执的两人立刻安静下来,武正翔示意郑嬷嬷继续问话。
郑嬷嬷转向白珊,问道:“两日前,何妈妈是否来找你,让你将二少夫人的贴身小衣、头发拿给她?”
白珊神色木然的点点头,事已至此,除了全部承认,她想不出任何办法能保全自己。
“你是太后娘娘遣到二少夫人身边的人,她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竟然会答应帮她?”郑嬷嬷一句接着一句,问的都是关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