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一回首,却猛然吓了一跳!怎么围过来这么多人?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礼盒,看他们没有要动手抢的意思,才将手中那盒放进马车里,悄悄扯了扯孙仁涧的袖子:“老爷……”
孙仁涧正抱着一对白玉雕刻而成的貔貅心疼不已,暗骂徐家太过粗bào,好好的貔貅摔坏了一只爪子。
被长随扯了袖子,眼一横正想发作,眼角余光却瞟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猛然后退一步,抱紧了怀里的貔貅,惊问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光天化日的,还……还想打劫不成?”
众人轰然一下爆笑出声,这个官老爷还真有趣。见过爱财的没见过这般爱财的,竟然怀疑大家想打劫?
他这是什么眼神!看众人的衣衫面料,也知道大家不缺这几个银钱,打劫他?犯得着吗?
那貔貅玉质无暇固然珍贵,但能在这京里经商之人,谁不是家底殷实有靠山只辈?谁家里缺了奇珍异宝不成。这是打哪里来的土包子,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觉得自己受了侮rǔ,当下就有那起刻薄的人嗤笑出声:“这位官老爷是哪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区区一个白玉貔貅,就能当做宝物。”
众人哄堂大笑。他们虽然没说话,但不代表着心头对孙仁涧没看法。
被人在市井之间嘲笑,孙仁涧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只觉得自己一生也没有这样láng狈过。
“赶紧把东西都收了,我们快走!”他急忙吩咐。
☆、第694章 骨气比ròu重要
此时的孙仁涧,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只想快快离开此地。
他已经顾不得找徐家算账,但仍舍不得这些礼品,和长随一道七手八脚的,将散乱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礼盒,全部一股脑儿地装到车上。
看到他们两个的láng狈样子,众人又发出一阵哄笑,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是没见过银钱的人,隆哥儿可不能学他。”这是少妇在借机教育自己儿子,七八岁的孩子懵懂的点头。
“读的什么书,都读到狗屁股里去了!”愤世嫉俗的老者骂着。
“……”
孙仁涧恨不得捂住耳朵,不要听见这些议论。偏偏这些人说话的声音极大,唯恐他听不见一般。
使他面颊发烧,匆忙跳上马车,让车夫驶离此地。
朱氏带着丫鬟仆妇,在紧闭的侧门后坐了。捧笔将脸贴在门fèng上,悄悄往外看着。
见到孙家的马车离去,才回身禀报:“禀大少夫人,孙家三老爷走了。”
朱氏点点头,吩咐看门的吴婆子和罗婆子:“你们出去吧,记得把事qíng都说清楚了。”
两人听令,一人手里搬了个杌子,从侧门出去,坐在石阶下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吴婆子:“你说,方才我们家老夫人,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她老人家一贯脾气是最好的。”
罗婆子:“哎呀,你是后来的,所以这事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从苏州跟来的,就一清二楚。”
看热闹的那些人刚要离去,看这两个婆子的架势和语气,纷纷停住了脚步。他们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东家和少东家进了冤狱,大夫人一急之下病了。这位孙家三老爷,便巴巴的让家里人上门退亲。”罗婆子道。
“退亲?退什么亲。”吴婆子一脸的惊讶:“那个时候,只有大小姐的年纪是合适的,难道是大小姐?”
围观的人一听,徐家大小姐,可不只有太后亲封的徐宜人,如今的二品诰命夫人一人?原来还有这段过往。
罗婆子咂巴了下嘴,道:“谁说不是呢!在那个节骨眼上退亲,落井下石翻脸不认人,亏他孙家还是世代书香望族。我们老夫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那段时间孙家在苏州,连下人都被戳脊梁骨!”
“退就退了,我们家大小姐现在过得不知道有多好!”吴婆子满脸得意:“亏得孙家退了,不然倒是便宜了他们!”
说罢又疑问:“那现在这个三老爷,也好意思厚着脸上门?就算是同乡,我们老夫人帮了孙少爷,已是仁至义尽,他还来做什么!”
“嘿,别提了!”罗婆子道:“孙少爷下个月要成亲了,他特意上门来请我们老夫人呢。呸!想得美,我们老夫人如果去了,那岂不是代表原谅他了?哪有这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