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陆川槿回了一声,转过身来,盯着此刻跪坐在茵陈身旁的大汉,思虑了片刻。
“你们都去寻那刺客吧!你留下!”陆川槿指了指刚刚进门的小婢。“把她给我看好了!”
随即狠狠地瞪了一眼茵陈。“回来我再收拾你!”言罢,带着一众人出了这浣洗房。
陆川槿到了母亲的房中,父亲也在。陆夫人一见到川槿松了口气,忙迎了上来,拉着她坐在chuáng榻上。
“你倒哪去了,吓死为娘的,寻你好久。”陆夫人嗔怪道。
“我啊,我去后院园林里了。”川槿敷衍着。
“大半夜的,你不在闺房去园林做什么!你……”陆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川槿截了住。
“父亲,家中怎会来了刺客?”
陆贯仲表qíngyīn沉,拧着眉,若有所思道:
“不是刺客,不过是几个贼人!”
“贼?敢偷到我陆府来,好大的胆子,府上可曾丢了什么?”陆川槿一脸关切的问,其实她才不在乎丢了什么,她只是想用这一个紧着一个的话题,把自己去后院的事qíng遮过去。
可陆贯仲却未接下话,不言语了,凝神沉思中。
就在这个时候,陆川柏回来了。他提着一把青铜短剑,一踏入房门,瞧见妹妹,和母亲一般,舒了口气。许久找不到她,还以为她被劫了。
“贼人呢?”陆贯仲上前一步迫切问道。
陆川柏却是头一低,面露愧色道,“被他逃了。”
“他已中了你的剑还能逃脱?我这些巡察属兵都是gān什么的?搜,全城搜,一定要给我搜出来!”陆贯仲怒了,他几乎是咆哮着言出这番话。
连陆川槿都觉得,这许不是几个小贼那么简单。
登时,室内寂静一片,陆川柏也无他言,准备退出。然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妹妹身边的贴身小婢慌里慌张地跑了来,她连大公子都未注意到,进屋就唤了一句:
“小姐,苏家小姐跑了!”
这一语让陆川柏的心猛地一紧,她返回了房中。
“你说什么!”他攥着小婢的胳膊大声问道。
“苏,苏家小姐,她说要解手,然后,然后就跑了!”说罢,胆怯地瞟了一眼房内正怒不可遏瞪视着自己的陆川槿。
这一眼,陆川柏劝都明白了,他朝着妹妹寒森森地望了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奔了出去!
陆川柏满街地寻起了苏鲮鲤,然苏鲮鲤却在满街地寻着自己牵心的那个白商陆!
当那小婢闯进浣洗房,言道“这刺客好似不是冲着人来的”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都发生了什么。怕是那个时候陆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比她再清楚这个贼人是谁,她因何而来,盗的是何物了!
白商陆,你说过你不会冒险来陆府的,你怎么就真的来了!说好了还要留着命娶我呢!
茵陈的泪,止不住的流,本就漆黑的夜里,她更是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刚刚她哄骗小婢,说自己去解手才使得她给自己松了手上的绳子,她趁机逃了出来,又趁着混乱跟着众人溜出了陆府。可这一出陆府她又迷茫了,到哪里去找白商陆啊!刚刚听闻有人中了一剑,只盼着那不是他,也盼着没被陆府擒获。
已经过了子时了,本应是酣梦的皇城却因陆府遭劫而骚乱起来,巡查属兵穿街走巷,搜寻着刚刚消失的几个贼人。
这几个人出了陆府便不见了,那定是隐在了皇城内,他们回去哪呢?白商陆,他会去哪呢?白府?不会,这样被人发现他就bào露了;盛chūn苑?也不会,盛chūn苑无分昼夜,人杂眼多,他们也不会去的?
啊!茵陈想到了!鸾音阁!
茵陈躲躲闪闪,避开巡察的人。自己一介女流,手无缚jī之力,倒也不怕被他们发现,只是她没的时间耽搁了。
茵陈不识得陆府到鸾音阁的路,但她跌跌撞撞地寻到了皇城最繁华的那条主街,沿着这条街,她可以找到鸾音阁所在的小巷。
鸾音阁夜不接客,大门紧闭,漆黑一片。茵陈绕着院墙环了一圈,这是她到这个世界来,学会的第二个技能,翻墙越栅。既然她逃得出去,也溜得进来。只是手脚太笨了些,脚刚落了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等她缓身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冰凉锐利的器物抵在了颌下,颈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