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落逃似得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中,赶紧关上了门,藏到了屏风后。她不是真的烦了,只是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去这前院会客所以找的借口罢了!
她听得出来,候在门口的玉竹是夫人的婢女,而那个声若铜铃的小丫头木蓝是自己的贴身小婢。木蓝这么一味地护着自己,抵触夫人,茵陈意识到,她这继母没她想的那么简单,而去前庭会客,也定是不怀好意的。
“小姐,你在吗?”是木蓝的声音。
茵陈一愣,埋在膝头的脸抬了起来。
“我在!”
木蓝循着声音在屏风后找到了她,瞧着小姐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角落里,即可怜又可笑,木蓝竟咯咯地笑了起来。
被她这一笑,茵陈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她的习惯,从小就是,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或者解决不了的困难,她就会躲在角落里,寻得一丝安全感的同时,也可以静静地思考。
茵陈讪讪一笑,站了起来。随木蓝做在了chuáng榻上。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见临阳侯?”茵陈试探着问。
“她那点心思,小姐还没摸透啊!是她自己留不住人了,就寻思着打小姐的主意!”木蓝一脸的嫌恶,好似提到这位夫人,都是让人极其反感的一件事。
“为什么留不住人了?”茵陈隐隐地猜到了什么,可还是想问个清楚!
木蓝瞧着她满目纯真的模样,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前几年她还算是个标致美人,来访的客人也算多,如今半老徐娘了,挖空心思地魅惑人,也没几个舍得给她花钱的。她又舍不下这体面生活!所以就想让小姐步她那条路,用你去赚钱啊!”
果然,和茵陈猜的一样,想必这临阳侯,就是她给自己找的“客”吧!茵陈心一沉,脸色也怅然暗淡下来。这qíng景,原要比她想的复杂得多。
“想过这体面生活,便不要那脸面!老爷清正廉明一世,这苏府的名声都让她给败坏了!偏偏她招来的,哪一个不是老爷生前的同僚,官场上的显贵!老爷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如今又惦记起小姐来,只盼着小姐赶快嫁了,逃离这火坑吧,不然早晚要被她祸害了!”
现在茵陈是把一切都捋顺清了,她知道自己投身在怎样一个家庭里,也知道了自己身处何等的水深火热之中。她想怨这系统,怎么给自己分配这么一个任务当中,nüè渣就算了,还要跟继母来个宅斗吗?想想都心累啊!
可这才第一个任务就这样认输了?让京墨知道了他得多瞧不起自己啊,想想他那得意得皮笑ròu不笑的表qíng,心里就一阵堵得慌。不过更堵的是,她居然好同qíng这苏鲮鲤,她也终于明白鲮鲤为什么一定要急着嫁人,也不管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是想赶快逃出这是非之地啊!可偏偏的,命运还是没饶过她,从这个火坑里跳了出来,却落入了另一个苦境当中。
不行,我一定要完成任务,替她改变命运!
“你刚刚说陆家……”茵陈小心翼翼着问道。
“对啊,小姐赶紧嫁给陆公子,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可陆家迟迟不来提亲……从行了笄礼到现在,都拖了一年多了。”木蓝一脸的愁苦。
“我俩有婚约吗?为什么不来提亲啊?”
茵陈这一问,让木蓝一惊,她愕然地打量着小姐。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竟提这些明知故问的事啊!她目光一扫瞧见了小姐额角的一块淤青。木蓝恍然忆起前两日小姐和夫人争执,被夫人一推,头磕在桌角的事。莫不是受了刺激失了心智?可瞧她这模样也不像啊?
茵陈被她盯得直心虚,默默地垂下眼睑。她知道自己这“赝品”话多了,可是自己是真心不清楚啊,系统也不肯多言几句!
木蓝收了收目光,微微一笑,宽慰似得道:
“老爷在世时,不是和尚书令订了亲么,待你及笄,便让陆家公子娶了你!”
“那这陆公子真是的,拖到现在,想必是他变了心了!亏我还惦记他。”茵陈为了掩饰自己无知,用余光瞟着木蓝,愤愤地怨了一句,希望这句中彩被她蒙对了。
可这木蓝随之叹了口气!急切道:
“小姐可不能这般曲解了公子啊,陆公子的心意,你还不知吗?他为了你,就差和陆尚书闹翻了。说到底,还是陆尚书反悔了。不过想来也怨不得他人,要怨就怨咱家那位恬不知耻的,败坏了苏家名声!谁还敢跟咱家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