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哭,以后不会了。”南藤像安抚小孩子一般拍了拍茵陈的背,茵陈突然明白了。
原来他是见自己哭了,才会这样的,可是自己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哭的呀。好像他是误会什么了,不过也好,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很为自己着急,想必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又加深了吧。
通过上一个任务,茵陈明白了,爱qíng,即便是一见钟qíng,也没有立刻将qíng感全副倾注的。一见钟qíng也不过是相处的基础,然而让他真正的爱上自己,只有日久的相处,打动彼此。
南藤因为这件事反复嘱咐母亲,不要为难茵陈,她和那些闺秀不同,可就是这些不同才让自己喜欢上她,她若是变了,那就不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姑娘了。
南藤不说倒好,这一言一语,让韦夫人着实心惊。她没想到儿子会这般喜欢那姑娘,宠她到此番。这哪里使得,这还没入门呢,就独占了儿子的心,若是嫁进来,儿子心里那还会有这个家,有自己?儿子岂不要任她摆控?但是当面计较怎会是韦夫人做得出的,她表面上迎合着小儿子,可心里却有了筹谋。
接下来的几天,茵陈倒是难得的清静,也没人招惹她,偶尔她会练得一会剑,不过也只是一时片刻,偷偷背着人而已,她知道韦家人不喜欢她舞刀弄剑,为了不给南藤招惹麻烦,她只得适可而止。
这一日,她悄悄带着曾青,躲到了韦府后花园的假山后,她让曾青给她放风,自己舞了起来。几日没舞,和曾青新学的那招“长空破日”有些生疏了。也不知是手腕那日写字伤到了还未恢复,还是这一招的确难得jīng髓,这剑锋总是偏。
茵陈反反复复地练着,冷剑舞动的飕飕之声,划破了这一小方的安静,也吸引了正在假山亭子上读书的韦南蘅。
韦南蘅倚在亭柱上低头瞧着下面这个白衣若雪,身姿纤纤的小姑娘。
本来他对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南蘅对母亲是言听计从,母亲不喜欢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喜欢。这个小丫头,就这样qiáng占了弟弟的心,如此霸道,也着实让他不解。
韦南藤冷哼了一声,抱着书,gān脆坐在了假石上,好奇地垂目看着她练剑。
翻来覆去,都是那一招,执拗得很,也不肯歇上一歇。明丽的脸庞,两条娥眉轻蹙,额上的渗出晶莹的汗,白衣翩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恍若是飞天而降的小仙女。这样细细打量,不若那日在客栈看到的那般拘谨,反倒别有一番气质,让人赏心悦目,如此就不怪弟弟会对她这般着迷了,想来除了这张惊艳的脸,她也是有她讨喜的地方的。
茵陈练了不下几十次了,手腕翻得越来越疼,最后这一遍,没握住剑,差一点便从手中掉落,她随着剑势身子一斜,歪倒在地。
这一倒,茵陈的气兀自腾了上来,恨自己笨手笨脚,曾青不过一刻钟便学会的招式,自己舞了几天了,也学不会。顿时眼圈就红了,粉嫩的唇撅了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剑撑地而起,红着脸颊跺了跺脚。
这一举动看得南蘅忍不住笑了,笑出声来。
茵陈忽地听到头顶有声音,猛然抬起头来,一双莹莹清澈见底的双眼,对上了南蘅的目光。南蘅只觉得心猛地一颤,愣了住。
二人对视了片刻,茵陈一惊,她本是想躲开他们一家人的,怎还是被发现了,若是告到韦夫人哪里,免不了又是找她的麻烦。
“我只是今日无事才练上片刻,以后不会了,大公子可否不要告知夫人。”茵陈两只弯弯的眉毛蹙在一起,笼着淡淡的惊慌,衬得那双晶莹的双眸,让人心中生怜,有种想要保护她的yù望。
南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下了头,默默起身,“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分明是被她求了,居然有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惬意。
茵陈冷着脸离开假石山,曾青见她不高兴,还以为是她练不好那一式才郁郁的,安慰她,是因为基础薄了些,再练练,再练练一定会好的。
可茵陈还是高兴不起来。再练?还怎么练?都被人发现了,而且还是对夫人唯命是从的大公子,想必他一定会告诉夫人的,若是让韦夫人知道她又偷偷练剑,肯定不会高兴的,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对付自己呢。
南蘅径直回了自己的东院,妻子正坐在院中和小婢们做着女红。林氏还以为他会读书到晌午,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接过他手中的书,吩咐小婢端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