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刚刚软下的心,这一刻彻底地化成水了,她手脚一软,整个人都快化了。
她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感觉此刻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不,自己就是全世界,她别无所求了。
幽幽地,她落下了一滴泪,不是为鲮鲤和陆川柏,为了自己。如果站在对面的是杜衡该有多好,只要他一句话,管他有没有人在,她一定要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嚎啕着对他说“我等了你太久了!”
“鲮鲤,你别哭啊!”陆川柏伸出手指,在茵陈的脸上一划,抹掉了那滴泪。随即他猛然发现她额角的淤青!
“鲮鲤,你的额头怎么了?受伤了?”陆川柏一脸的焦灼,怎还顾得上是否在大街上,捧起茵陈的脸打量这那块伤,心疼得眉都拧到了一起!
茵陈看着他关切的样子,重温着他刚刚说的话,这哪里是男配么!这才是男主的正确打开方式好不好!有这么体贴自己的人,gān嘛要嫁那个渣男白商陆啊!真恨不能现在就跟他走!
【滴,宿主……】
我知道,我知道,任务目标不是他!
茵陈听到脑中那个机械的声音怨怨地暗念了一句。顿时怒从心生!真会煞风景!这么脉脉温qíng的一幕,生生被它给打破了!
茵陈双眉一蹙,推开了陆川柏的手。
“我没事,我前两日开门不小心磕到了,不碍事的,你不必担心。”
“怎么这般不小心!”本是一句嗔怒,可陆川柏语调轻柔的像极了道了一句qíng话。再这么下去,茵陈要彻底沦陷了。
“川柏,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不不,还是别送了,被你父亲知道了不好……”这是茵陈能找到的唯一的理由了。
“我不怕。”
“我怕。”
陆川柏一愣,顿时神色怅然,像个失落的孩子一般,看得茵陈一阵阵揪心。
“你走吧,我看着你走……”
没办法,茵陈只得转身先行离开了。她一步一步向前挪着,背后一片炙热,她知道,是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己身。
她想回头望一望,不仅仅是望一望陆川柏,她还想再温一眼杜衡的笑,可终是安奈住了。既然他注定是男配,就不要让他陷得太深了,不要多伤害一个痴qíng的人了。
茵陈为了躲开他的目光,提前转进一个巷子,却发现这条路九曲回环,她迷路了。循着热闹的声音奔去,她想再回到那条主街,却发现自己走到了巷子深处,盛chūn苑前!
不消说这招牌的名字!就是这一幕幕花红柳绿,一阵阵酽烈脂香,她也知道自己到了哪!
这算不算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茵陈惊喜!只是不知道,这白商陆,此刻在不在这花楼之中
☆、虞美人(三)
茵陈像是躲瘟神,战战兢兢;又像是避开脚下的雷区,小心翼翼,像只小鹿窜了进来。许是个头太小,混在三三两两的男客之中,竟也未被人在意。唯是一进到正厅之内,一股呛人的熏香袭来,她忍不住咳了几声!这古人的熏香好烈啊!比那劣质的香水还难闻!
“呦,小爷,你自己来的?”浓烈的脂香味扑面而来,只瞧着一个年纪稍大浓妆艳抹的女人拦住了她。这女人双臂环抱,一只手捏着huáng底艳红的牡丹团扇,仰着头,高傲地挑动眉梢打量着她。
茵陈直愣愣地立着,一紧张,咽了口口水。瞧着这大眼生生,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娃娃,倒是把那女人逗笑了。
“小爷,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爹娘应允你来了吗?”苏鲮鲤年岁不大,长得又娇小乖巧,虽扮成男装倒也似个清秀少年,可是,太嫩了些,嫩得像刚刚出了娘怀的小童子!
凭着茵陈看了这么多书的经验,她知道,这个年纪还待在花楼里,那不是掌事的,也是管理的!其实就是鸨母!
茵陈知道,这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地儿!有钱就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钱袋,挺直了腰板,粗着嗓子不紧不慢,沉声问道;
“我来找人!找个姓白的!”
“哟,我这姑娘姓白了可多了去了,白牡丹,白玉兰,白水仙,白梅,白jú……不知道你要找哪一个啊?”女人含笑尖声道。
茵陈知道她在调侃自己!既然言道自己是来找人,她岂会不知自己要找的是男人!找姑娘是我这个架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