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这样的一个jīng巧贵重的物件,又偏偏遇到李瑞这个贪心想私吞的,于是……
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展云端心里反倒安定了下来,什么也不怕了。然而,有展谦在,她却不好随便说话,只能见机行事。
李瑞作完证退下去后,展谦开了口,面无表qíng地道:“季大人摆出这证人证物,只能证明季公子的这件饰物被放在了我女儿不要的铺盖里面。至于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是什么人放的,都不能证明。”
季夫人一听便炸了,跳起来叫道:“分明是你女儿勾引我儿子三更半夜去她那里,结果害死了他——”
展谦勃然变色,喝道:“夫人请自重!看在令郎已死的份上,我才未说他三更半夜潜入闺房做那采花贼的勾当。逝者已去,我等在世之人理当互敬互谅互存体面方是上策,为何定要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
他早已从顾越那里知道事qíng的前因后果,如今季家人既然已经生疑,而且连玉笙兄长李瑞这样的证人都找了出来,先前的说法是搪塞不过去了,只能以实qíng相告。
“我可以告诉你们实qíng,但是你得先告诉我,季夫人口口声声说我女儿勾结季公子云云,这话你们从哪里听来?”展谦问。季氏夫妻突然生疑闹事,这其中必有缘故,总不能是靠季凌霄托梦。
见季守备有些犹豫的样子,他又冷冷道:“季大人当然也可以不告诉我,我自己也查得出。只是这样的话,其他事qíng我也不想再说了,季大人若有不服,尽可以告去,哪怕告到皇上那里我也不怕!”
季凌霄死因并无可疑,季家不管告到哪里都没什么意义。之所以现在这样闹事,也无非是丧子之痛无处排遣,想查明真相求个心安而已。
这一点季守备自然也是明白的,他想了想,从怀里拿了封信出来递给展谦:“这封信是今天早上不知什么人投来给我的,信上也无落款,你自己看看吧。”
展谦拿过去,匆匆扫了一遍,气得手都微微抖了起来。正是这封信里揭示了事qíng的真相,季凌霄并非死在顾越所居的明秀院,而是死在展云端所居的净香院,有展云端贴身丫环玉笙兄长李瑞所持金累丝香囊为证。
原来,早上季氏夫妻在驿馆收到这封信之后,季守备便带人先去寻李瑞。季夫人看了那信之后,自动脑补是儿子受了勾引才会去展云端那里,而顾越却帮着撒谎隐瞒,她越想越气,不等丈夫回来便跑来寻顾越问个究竟,结果没想到还碰见了展云端。
而季守备绑了李瑞拿了那金累丝香囊,便来寻展谦,着急要找顾越和展云端当面问话,所以,展谦才会和他一起来到顾越的住处,刚好撞见季夫人和他们发生冲突。
展谦将信纸连同信封一起递给了展云端:“你们俩个也看看吧。”又冷笑道,“看样子写这信的人对我们家的事儿知道得还挺清楚。”
展云端快速看完,递给顾越,小声道:“我估计写这信的人应该是咱们府里面的。”
顾越没有说话,接过去将信细细读了,又拿着那信纸和信封反反复复看来看去,甚至还拿起来放在鼻下嗅了嗅。
展谦转向季守备:“事qíng的真相,其实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好心留令郎在我家小住,没想到他竟三更半夜潜入我女儿房间,将她捆住yù行不轨之事。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兴奋,触发隐疾所以忽然bào死。我女儿年纪小不经事,只得找她兄长求助。她兄长为了妹妹的名声着想,才一力将这事揽在了自己身上。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两位听了多半会不高兴,不过我还是要说——”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严厉起来,“幸好老天有眼,那畜牲没来得及玷污我女儿就死了。若真是被他得了手,就算老天爷不收他,我也一定宰了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展谦眼神杀意凛冽,季氏夫妻似有不忿,但与他的目光一触,不由得又软了下去。
老爹真是好样的!
展云端激动了,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己父亲,旁边的顾越眼中也露出了钦佩之色。
“我不信!”季夫人尖声道,“我儿一向最乖了,怎会做这种事?一定有人勾引他,一定是……”声音却渐渐有些发虚。
展云端实在按捺不住了:“季夫人,请您不要老是想着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好吗?!我就见过你家儿子一次,还是在路上无意中碰到的,我跟他说过的话总共没超过三句,还都是些打招呼的客套话,无论如何都跟勾引沾不上边的!不信的话,当时我那表哥周觅玹也在,他们是好朋友,你去问他好了!再退一万步说,好,就算是我不要脸勾引他了,他若真是端方君子,又怎么会做出半夜逾墙的事?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私德有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