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拿了镜子过来给她照,扶着她的肩道:“你放心收下吧,你爹爹那边有什么事儿我去说。你不光要收下,最好今天还要把它戴出去,让你伯娘看见,否则啊,恐怕她断不能放心的。”
“好,我知道了。”展云端喜滋滋地照了照镜子,想起顾越这次给自己帮了大忙,便问道:“娘,大哥呢?”
“在你舅爷爷那边呢,”谢氏道,“难得你舅爷爷喜欢他,咱们明天就走了,让他陪老人家多说说话。”说完,自去里面看丫头们收拾东西。
这时,展云秀兴冲冲地从外面进来,左手拿着个风车,右手拿着个糖人儿,说道:“姐姐看,这个糖人儿像不像我?”
展云端细看了两眼,笑道:“果然有几分像。你不是跟云逸去花园儿玩了吗,这些东西哪儿来的?”在周家这几天,姐妹俩一直住在一处,故而展云秀出去她是知道的。
“别提了,”展云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水,“在花园里没逛一会儿,云逸就拉我去找玹哥哥玩,可是玹哥哥说他病了不能跟我们玩,明明我们进去前还听到他跟丫头们又笑又闹的呢……”
展云端寻思着多半是周觅玹一时不好意思见人所以装病躲起来,便安慰妹妹道:“不玩就不玩,理他呢,咱们自己玩就好了。”
“嗯,”展云秀喝了两口茶接着说,“所以我们就出来了,然后碰到了伯伯,他带我们去街上玩了,这个风车是伯伯让我带回来给你的,喏,你拿着吧。”
“呵,谢谢你了。”展云端接过风车,随意拨弄了两下,若有所思,“伯伯……有没有让给大哥带什么东西?”
“伯伯有问过,不过我们都不知道他喜欢玩什么,大哥好像除了读书什么都不玩的,所以就没买了。”展云秀喝完茶,放下杯子,“对了,姐姐,我那个荷包不想送了,玹哥哥对我总是爱理不理的,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就对了,那就是个以貌取人无耻下流的làngdàng子!展云端心里想着,口中说道:“不想送就不送吧,你自己做的东西,爱送给谁就送给谁。”
“嗯,”展云秀道,“我gān脆送给大哥好了,本来姨娘让我给大哥做双鞋子的,可是那个太费工夫,要好久才能做好,我先把这个荷包给他,他都没什么佩饰,怪寒酸的,不像我们家的人。”
展云端哭笑不得,听到最后几句话,忙比起手指放在嘴巴前面嘘了一声,示意妹妹小声点,然后起身探头看了看里间的谢氏,见谢氏正和丫头们忙着并未在意,这才退回来,小声对展云秀道:“你想送就送啊,当着他和娘的面儿,可千万别说什么寒酸不寒酸这样的话。”
谢氏母子原本就不宽裕,弘福庵火灾之后更是一贫如洗。就算后来谢氏嫁给展谦,以她的为人也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在穿衣打扮上过多讲究。
从展云端这一世见顾越开始,他就是朴素低调的打扮,进了展家的门以后,也做了两套新衣,不过是料子好些罢了,展云端瞧惯了,倒没在意。被妹妹这么一提醒,她心里暗暗盘算着,是得什么时候趁老爹高兴,从他那里讨件好饰物给顾越装点装点,省得让那些习惯以衣冠取人的人小瞧了他。
因顾越合了周老太爷的意,一老一少在一起呆了差不多一整天方散,直到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展云端才见到他。
顾越笑意浅浅,低声问她:“这耳坠子伯娘送你的?”
“嗯,好看吗?”展云端略带得意地轻轻晃了两下脑袋,明珠轻摇,淡淡珠光映着她如玉般的俏脸,眉眼舒展,神清气慡,分外娇美。
“好看,很配你。”
听到这话,展云端笑得更甜了。
吃完了饭,展谦夫妇带着四个孩子去向周老太爷和周老太太辞行。周老太爷依旧和蔼如常,还特别嘱咐了顾越一些回去好好读书之类的话。倒是周老太太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见到展谦依旧笑容满满,转到谢氏笑意便淡了几分,待到了展家三个孩子也还算过得去,而顾越则被她彻底无视了。
展云端正暗暗奇怪,一时周敬盛和周二奶奶带着周觅玹也来了。一番寒喧后,周老太太叫丫头:“昨儿个准备好的东西呢,拿上来罢。”那丫头便端了个雕花木盘过来,里面放着些小物件,整整齐齐地摆作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