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离西域如此遥远,林彦弘委实想不通林彦兴是如何认识的祺王的人。
但现在事实已经证明,林彦兴确实很有可能就藏匿在祺王的军队中,而且已经把“上辈子”他提到的威力十足的“火~药”给做出来了,还冠以“天雷”的名头,击溃京大营的军队,震慑宁德。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祺王在祺王世子bào毙之后会选择忽然起兵。
要知道哪怕陛下现在病重,西域也当无力与京中抗衡才是,祺王的起兵在很多人眼里分明是以卵击石的冲动之举。
——原来是祺王秘密得到了重器,有所凭仗,所以才敢就这样愤而出兵,东行攻京,做出“以卵击石”的举动!
李景承对林彦弘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他听到这里,再不把林彦兴的事qíng当成小事,他立刻去信南岭,向父亲裕王说明qíng况,并在信中征求他的意见,好让父王决定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整个西昌军原本就不是杂鱼之军,而是祺王呕心沥血培养的jīng锐之师,再加上有这等骇人的东西在手,更可谓如虎添翼。
京大营的士兵再如何骁勇善战,毕竟都是血ròu之躯,他们已经被之前那突如其来的“惊雷”所威慑住,现在肯定是战意全无,之后根本无力抵抗西昌军势头正盛的进攻。
就算京大营继续派兵前往宁德,无非是再经历一次“天雷”之击,逃不开炸营的结局。
再这样下去,祺王将很快经过平原富庶之地,继续东进,若“天雷”像这样继续发威,那么京城危矣……
而诸王分兵上京中勤王,看来也是迟早的事qíng。
……
让人无奈的是,最先做出反应的,是让京中最为忌惮的崇明军。
事实上,上京“勤王”的靖王殿下,和他的异母兄长祺王一样,带上了南域几乎所有兵马。若让人相信他的目的单纯是拱卫京城,恐怕没那么容易。
靖王一发兵,顿时引发朝中一片惊慌,而那些一直争争吵吵的声音,此刻更是鼎沸起来。
“眼下还未赶走饿láng,又来猛虎,靖王这次北上,根本是假勤王、真作乱,意在京城啊!”
“如今之计,还是得立刻令裕王和惠王率部前来拱卫京中,再晚些,就悔之晚矣。”
“可万一引来的不是勤王之师,而是跟祺王和靖王一样的乱臣贼子,又当如何?”
“胡说,裕王是陛下同胞兄弟,怎会跟乱王一般!”
“如今南域的qíng况和当初的西沧如出一辙,以惠王谨慎的风格,势必会跟裕王一样,先分兵南崇,以免南境崩溃,这样一来,能够支援京中的兵力,能剩多少?”
“都到了这个时候,自然要以京中为重,还谈什么分兵之策,当然里倾尽全力进京才是!”
“若是这样,至少西域和南域同时无人可守,两面夹击,到时候妖魔大举进入梁州,生灵涂炭,又该如何是好?”
“这……总之应当先拱卫京城才是。”
……
陛下没有立太子,朝中正是人心不齐的时候,原本半遮半掩的矛盾顷刻爆发了出来。
成年的皇子身边各有势力相聚,没有成年的皇子也未必无人支持,到了这种时候,京中谁说了算,倒成了比如何抵御西昌军和崇明军更迫在眉睫的事qíng。
朝中的声音暂时传不到北境和西域,但却能猜测一二,李景承得到裕王回信,与林彦弘商量。
“父王说,靖王眼见西昌军就快进京,此刻必定比京中还急,所以蛰伏这么长时间,终于按捺不住了。”
大概以为西昌军只能止步宁德,靖王之前一直在观望,谁知道祺王不知何时得了这等厉害的东西,几道“天雷”就轰开了巨大的缺口。
若他再不出兵,等祺王真的拿下京城改朝换代,并顺利掌控了京中的势力,他要想再取而代之,要花费更多的jīng力。
李景承和林彦弘已经试探过李景殊,发现他对“天雷”一事毫无所知。
当知晓自己的父王在宁德用天雷一物击溃了京大营的兵马,李景殊虽早有所料,但却依旧惊讶不已。
他能感觉到父王对东行攻入京城一事势在必得,却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这样的“神物”。
李景殊脸上带着些自嘲的笑意:“景承和林长史大可不必花时间试探于我,我对那个东西,毫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