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chuī乱了林葳蕤的头发,迷了眼。他的头发许久未剪,如今已经披肩了。从背后看,就像是身形较高点的姑娘家。附近美院刚好来踏青写生的学生看呆了眼,拿起画笔就要开始画,可惜,chūn日里的美人转眼就不见了。
chūn雨贵如油,雨滴落在青糙地上溅出泥土的清香。林葳蕤因为出门没带伞,从农场回大帅府的时候淋了几滴雨,这真是写实的几滴。当时武文手底下的人开着小轿车去接的人,结果车刚在大帅府门口停下,没等他把“林少等属下下车去拿伞来遮”这句话说出口,人林大少已经十分潇洒利落的打开了车门,进了雨里。吓得开车的大兵立马就脱下外衣,仗着身高高一点,撑在大少头上给他遮雨。
门口站岗的大兵见了,也心急如焚地跑着去拿伞,从头到尾真的就淋了几滴雨,结果等他坐下,一波一波人都来问候他。首先是府里的管事让人端来了姜茶,恭敬地劝了几声,再者是胡姨和胖婶的小声念叨,最后就连刚刚下了学堂的林蓁芃都用“大哥你怎么这么任xing”的眼神看他,催着他快点喝掉味道迷醉的姜茶。
林葳蕤:看来许久未发脾气,我的威信大大降低,没看这群人都上房揭瓦了。
他发挥了一下威信,把人通通轰了出去,关上门进了浴室冲热水澡。水汽蒸腾,蜿蜒的水流亲吻着白皙的肌理,逐渐攀爬上形状饱满的丘峦,最后汇集到幽谷处。
浴室门打开,林葳蕤穿着宽松的长衫边擦头发边走出来。突然,他脚下一顿,环视了一周,皱起了细细的眉头。
有人来过。
“在找什么?”
几乎是同时,林葳蕤突然右手往后用力一拐,顺势就要转身踢脚。身后的人像是早有预料,轻松地将他的右手擒住锁在怀里,林葳蕤踢出去的脚也被对方轻轻松松握在手里,指腹磋磨了几下才被放下。
林葳蕤看清他的脸,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毛病!”
叶鸿鹄被骂也笑得开怀,他进门身上的衣服都没换就赶着来找人,跟那些抽鸦片的人犯了烟瘾一样,此刻只想将一个多月未见的人紧紧抱在怀里,狠狠地吸上几口。
林葳蕤一开始没动,任他抱着。后来见这人动作越来越过分,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脖颈上,一寸又一寸,像是在找哪一处最甜美的下口的猛shòu。
林葳蕤冷脸推他,“叶鸿鹄你是狗吗?松开。”
“你现在都不叫哥了!连名带姓的叫一点都不亲密!”这还委屈上了?
“我跟你要什么亲密?”林葳蕤冷漠脸。都是成年人了,虚qíng假意一点。
“那你还叫人宋元驹三哥?”叶鸿鹄当时在北平见到宋元驹时,这人可给他讲了一大堆奉天的事qíng,其中就包括他媳妇喊人三哥这事,这下好了,打翻了一坛子发酵了两辈子的老醋,成天见面开会的,醋大发的叶大帅再没给过人宋老三好脸色,害得好好先生宋元驹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叶四爷?
林葳蕤无语,“叶鸿鹄你几岁了?”这人还没点点数了?拿智障当可爱吗?
叶鸿鹄将人轻松抱离地面,边走边道:“男,二十九,单身未婚,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家中有房有车,底下管着十几万人,没有公婆。”
“我只想知道……”
“爱过,非常爱!”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天都死了。这人三岁最多了。会接现代梗很了不起啊!
叶鸿鹄的动作很轻巧,把人放在chuáng上林葳蕤才感觉到自己被抱着走了一路。
林葳蕤:……简直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叶鸿鹄就要上chuáng跟人挨着坐,直接被林葳蕤用脚踩在大腿上,“脏死了,别想上我chuáng。”他刚从外面回来。
叶鸿鹄知道他这爱gān净的毛病,也不计较,索xing就坐在了chuáng边的地上,往后撑着手,一双大长腿曲着,微仰着头看他。
“我不在的时候,有人不长眼没?听说有个天师住在了酒店?”
林葳蕤侧着头擦着头发,唇瓣常年是浅色,此刻一张一合吸引着地下坐着的人的眼光,“嗯,现在在帮我管药材园。”他顿了顿,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毛巾,一双比正常人浅些的瞳孔望过来时,总让人以为误入了一汪沁凉的泉水,此刻那汪泉水有些深不见底,这使得他整个人仿佛脱离世界,不食人间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