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靠近我!滚!我不吃!”
煮得滚软的粥被陆行瑜放下,他扳起哥哥的下巴,“哥,你最好给我听话些。要好好吃饭,乖……”
陆行瑜知道。以前的哥哥再也回不来。
陆行瑜正想再说些什么,没想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兀地响起,他皱皱眉,说道:“哥,我去接电话。你先在这里吃吧。”
林洵言继续裹着自己的毛毯,他瞄一眼离去的目光,说道:[系统,现在走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的身体。]
林洵言轻笑:[别看我哭得那么惨,其实一点事都没有,甚至有点慡。]
系统:[……]
陆行瑜想都不会想得到,本应两腿都站不稳的哥哥,会趁自己接电话的空档逃跑。
林洵言摸出藏在沙发fèng里的钥匙,径直打开被锁住的铁门。这是他以前居住的家,如何在这里逃跑他最清楚。
林洵言顺利地逃到屋外,他撑起黑伞,在茫茫细雨中打谢铭的电话:“谢铭,你出院了吧?能叫人过来接我吗?我……出了点事,暂时回不去。”
电话另一端的人似乎很担心林洵言,他立即安排家族里的人过来接好友。
林洵言被谢铭带到自己的家。那个熟悉的年轻人正坐在电脑前翻译一篇文选,两人份的清炖羊ròu、水煮冬瓜摆在桌面,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谢铭听见门被推开的响声,他关掉电脑,扭头道:“你终于来了,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吃?”
林洵言收起湿漉漉的雨伞,他的脸色没比上次见面时好看得了多少,甚至越来越苍白,他摇摇头,紧抿的双唇像在极力地掩饰什么:“谢谢,我吃不下。”
“现在下雨,你怎么会突然要求过来这里?”谢铭打量着林洵言,“陆行瑜呢?”
“……”沉默不语的林洵言突然抬起头,他颤声说道:“我就在这里待一晚上……”
谢铭劝道:“你不能老是逃避啊,总要有些解决的办法吧。以前的你去哪了呢?你以前什么都没有,也不是坚持下来,但现在?”
“……”
林洵言似乎只懂得摇头,他肩膀在不停发抖,其他话什么都不说。
谢铭看不下去,“你先回我房睡吧,我今晚睡沙发。”
林洵言点点头。随后他在浴室洗完澡,洗的时间比以往的都长,换好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长袖高领,他想要掩盖什么。
这些,谢铭都看在眼里。
“陆延风,我有件事想要问你。”谢铭看向在客厅擦着头的黑发青年,“那天你过来医院看我,到底是用什么代价换的呢?”
——他祈祷事qíng千万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林洵言摇头,他装出不想再被人纠缠的模样:“你真的要听吗?是……身体。”
……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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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砸在冰冷的大理石窗台,过于尖锐的骇人声音伴着狂风chuī动街道广告布的隆隆声。外面看不见一点亮光,都是昏黑色的乌云。
在客厅的哥哥却没有任何动静。
危险的预感猝时涌上陆行瑜的心头。
接完电话的他重新打开灯。果然,哥哥逃跑了……怪不得他没听到任何动静。
在那么晚的天,雨又很大,哥哥能去哪里?
bào风雨扰乱城市的电路。昏huáng的灯彻底被熄灭。
出租屋里没找到任何关于他的线索,看得出,他这次被bī到崩溃了,只要能离开,什么都好。
慌乱中,想去到外面找林洵言的陆行瑜无意踢倒一个东西,是茶几上的相框。青年轻蹙眉,捡起摔在地面的相片。
这是林洵言年少时的照片。他小时候一样也很漂亮,微笑的唇角露出两个酒窝,被长睫掩住的眼睛又黑又亮。他虽然穿着打补丁的麻布衣服,但模样里透出几丝不屈的倔qiáng。
但陆行瑜脑海里只有林洵言那双惶恐而不安的眼睛。
“……”他小心翼翼将照片叠好,青年在黑暗中捡起被甩在地面的车钥匙,决定去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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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吗?”
谢铭不可置信,事qíng最终往他最不想的地步走去,陆行瑜的确在qiáng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