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却见此时敌军的首领拿出一副弓箭,瞄准了黑夜之下那抹轻盈的身影,便大吼道,“参军,小心!”
箫倚岸慌忙地向身后望去,只见一支长箭已经直直地she向自己,一时间慌乱了手脚,身子直直地往下坠……本以为九死一生,只听见箭与剑相碰之声,而自己稳稳地落入了一个大大的怀抱之中,她回头,看见了发丝些许凌乱的莫微,一时间的呆滞,“将……将军。”
只听得他沉沉一句,“回去,军法处置。”话毕之后,她已回到了地面上,平安无事。
而他的身影与众将士淹没在黑漆漆的人海中……偌大的战场,只听见厮杀的刀剑声,只嗅到满天萦绕的血腥味……这嫣红的鲜血将这夜色染得更浓……那浓烈的味道将人bī得有些窒息……
一个时辰后,风新城收复。
箫倚岸随大军回到了军营,便听见莫微下了军令,要将她与白芷进行军法处置,每人杖责五十军棍。
她反抗,为白芷反抗,白芷并非军营中人。无可奈何之下,她替白芷受了那五十军棍。
莫微一脸的严肃,还透着一股杀气。他亲自监法,那一百军棍狠狠地落在她的身后……但是,她没有哭,更没有一丝的喊叫……倒是一旁的白芷泪流不止。
杖责完毕,只见莫微沉沉的嗓音响起,“来人,将本将军营中最好的伤药都送到参军的营帐中。”
他还是不忍心的。但军法是不能罔顾的,他必须打她,然后才动用一切的力量去救治她。
他还亲自将她抱回营帐中,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轻柔的话,“等上了药,再来看你。”
她苍白的脸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只是无奈地一笑,闭眼,痛得昏了过去。
梦中,她见到那刀光剑影的战场,看到他的三尺长剑横扫千军,看见他脸上无比淡然而安详的表qíng……
醒来,只见白芷守在榻前。
喂她用些清淡的膳食,还连连告诉她,其实将军从昨日开始,每隔一个时辰,将军都来看主子一次,只是主子一直未醒。
话落之际,刚好莫微已站在帐门口了。
白芷对着箫倚岸笑笑,退了下去。
此时的莫微,已褪下一身银甲,换上了一身轻松的青衫,一头黑亮的发丝用桃木钗束着。这副模样在榻上之人认为,丝毫不像统领千军的风云人物,倒像是出谋划策的军师。
他自然地走过来,坐在了榻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那眼神透着多少复杂的qíng愫?是神qíng,是疼惜,还有丝丝的责备……
她无奈一笑,“将军还在生气?!”
他生生地吐出一句,“下次再犯,便不止百下军棍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心思皆不同。
“你,会是一名好将军的。”
“我也只是一名好将军而已。”
他回答得如此无奈,心里堆满了愁苦,苦得让人心碎。
“将军的剑很好看,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不知将军可否愿意借我一赏?!”
莫微的脸依旧平静,只转头命人去拿他的佩剑来。
箫倚岸手抚长剑,嘴角带笑。
莫微在那一刻,心里竟然起了些暖意,这画面如此温馨动人,他多想让此刻停驻永恒不变。
只是观赏一把剑,她也能如此高兴?!莫微甚是好奇。
“幸好……你与你父王不一样,我相信……你会名留青史,不论是一名好将军,还是……一名好男子。”她看着他的剑,如是说道。
这样的男子,未必不懂难得的良人,只是不适合她,也不属于她。她希望有一名女子替她来爱他。毕竟他要的爱,她给不起。
“我亦相信你,信你是个善良的女子。韵儿的死定与你无关,只是……韵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王动用许多手段也查不清她的死因,她中的毒也甚奇……”
箫倚岸因莫韵的死深深地痛惜,提起时,自是难受至极,“唉……其实我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甚至是下毒害她之人,我也不知。只是隐约觉得,害她的人……无论如何,与我是有些关系的。你父王定论的,未必全错。她……兴许真的是因我而死的。不过,她临死前,却是安详的,也许没有什么遗憾了。你可以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