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倚岸只见那一身黑衫的三岁孩童带着那神似的墨玉明眸和无害笑容向他缓缓走来。
那清泪再怎么也止不住了……箫倚岸长得与他如此神似!
她缓缓地半蹲下来,让她三年未见的儿子向她走来。
箫衍伸出粉嫩的小手含笑道,“娘亲哭得如此伤心,岂不是让衍儿与爹爹心疼至死么?”
她先是被他惊人之举吓了一跳,却立即将他拥入怀中,“衍儿,我的衍儿……”那痛却是分明的。
久伤四人与明秀明乐站在一旁,也不忍得落下了眼泪,这个贱民似乎太不容易了。
箫衍轻抚她瘦弱的后背,“娘亲,别怕。有衍儿在,定会帮娘亲救回爹爹的。”
在一旁的久伤六人不禁错愕面面相觑:他们的小公子竟小小年纪就有此心胸远见?!
也只有皇秋断水对这小子的惊天之语无动于衷,因为这话在他眼里还未到惊天动地之地。
箫倚岸放开他同样瘦弱的身子,只见箫衍从怀中拿出那把星型金属钥匙,递给她,“爹爹jiāo给娘亲的。”
箫倚岸拿着星型钥匙,看了一眼一旁的久伤,她明白了,这是彼岸园的钥匙。
一行人随着箫倚岸牵着箫衍的手来到彼岸园。箫倚岸用手中的钥匙打开jīng制而成的锁。众人一起移步进入彼岸园。
穿过一片竹林小道,又是一条桃林小道,又是一条桂花林小道,九曲十八弯,众人不知随着唯一一条小路走了多久,只知树林的种类一换再换。
穿过一片微微泛红的枫林小道,最终视野大开,眼前是一片广阔的七彩花海……众人惊诧于这种奇异花,但却见箫倚岸已无力跌坐在花海旁,只见她对着花海又哭又笑,大悲大喜……
箫衍担忧地上前扶住她的双肩,“娘亲,怎么了,这七色花有何意义?!”
箫衍一针见血地,这也是众人正想知道的地方。
“你们可知这花的名字?!”她怔怔地看着花海问道。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并不知晓,连见过天下奇花异糙无数的皇秋断水也答不上来。
“它叫七色天堂。”她轻轻无力一笑,“但它有一句话花语,你们知是什么吗?七色天堂,献给一生最爱的人。”
众人万分惊愕……公子对夫人竟埋下了十几年的深qíng……
“一生最爱的人……呵呵,我怎么配做他一生最爱的人?!是我,一次又一次陷他于危机之中,从失明到一次又一次的命悬一线……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她似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自责,众人见了心疼不已,箫衍更是无措地抓住她的手道,“娘亲……”
“衍儿,你说我凭什么让他如此爱我?!凭什么!凭什么!”箫倚岸抓住箫衍的双肩使劲摇晃。
“娘亲!”箫衍似乎迸发了小小身体的全部力量让她冷静下来,“衍儿只知道,他是娘亲的天下,而娘亲不仅仅是他的天下,更是他的命!”
这个三岁孩童竟如此平静地喊道,却将他父母之间的深qíng剖析得十分透彻。
箫倚岸似乎明白了什么,止住了泪水站起来,走至久言身边之时将星形钥匙jiāo给久言,平静地道,“久言,只要他一日不平安归来,我便一日不再踏入这园子一步。”
所有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鹅卵石的小道上,没有人追上前抛下的承诺,因为这样一个看似外表坚qiáng的女子,终究为了她所爱的人卸下了一切的武装。
前面的路,可以陪伴她的的,不是这一片感天动地地七色天堂,而是那年chūn天在这片原本荒芜的土地上亲手为她埋了一粒粒七色天堂种子的人。
那些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的完美爱qíng,永远看似遥不可及。所以,我们往往会忽略了在我们身边那看似微不足道却能持久永恒的爱qíng。
回顾过去的十几个chūn秋,他从未对他说过爱她,但是天地可鉴的是,他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无不透着对她的深深爱恋。
这红尘俗世中,那么多的女子风华绝代,柔qíng似水,而且对他始终不渝,但也比不过她给他的一个简单的眼神。
“原来,爹爹也是娘亲的命啊。”箫衍粉嫩的小脸显出异常平静的表qíng。
“但这十几年来她从未承认过这个事实。就如同当年她宁愿伤了自己的身子也要把你生下来一般,她也许在心底里不舍断了与他的牵绊。三年来,她不见你一面,或许也在害怕你会是第二个七公子吧。令她深爱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