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烨不作声,似是在细细思索过往的记忆,良久摇头道:“不曾记得了,子霁一直生活在九重天从未受过什么重伤,何来失忆一说!”
我见他深色笃定,不似造假,心中有些失望,钟尾山一行将前尘往事翻了出来。母妃与凤族族长有何渊源?父君当年为何急急避世?钟琰先前又同我发生过什么?我对四万年前的事qíng怎么毫无印象?心中的疑窦不断扩大,既然重烨给不了我答案,那这一切便等着我自己去查证了。
钟琰起身拉住了我的手,对天帝道:“既然如此 ,叨扰了!”
我在想心事来不及反应,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牵着走出了泰苍宫。
没能知道什么有用的讯息,心里有些郁郁,一边走一边踢着脚下的浮云。钟琰也不作声,只是就站在我的身侧,陪我在开满繁花的仙道上晃晃悠悠地走着。
这条小路是回我樱云殿的必经之路,想当年父君刚走那会儿我悲痛yù绝,几乎都想自己也跟着去了。火神出主意说:眼里看见世间美好,心qíng也就会变的美好。遂重烨就下令将樱云殿装饰的花俏了许多,就连殿前的几条路也休整收拾了一番。
“魔尊为何肯定我就是四万年前的女子?”我闷闷地开口 ,他这般在意我的失忆症,究竟是在乎我,还是在乎那个女子?
他蹙了蹙眉:“本尊不会看错。”
我突然怒从心生,不由吼道:“可是我从来没患过什么失忆症,也从来不记得你!”许是qíng绪爆发的太激烈,吼完后我就后悔了,这是在天界,被人撞见又不免要妄遭非议了。
转身拂袖急急想抽身离去,未曾料到他震愣半刻,追上了我。猛地便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紧挨着他温暖坚实的胸膛,我不可撼动分毫,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甚至忘了挣扎,直到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别闹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我更是惊得不敢动弹 ,他的气息很快就包围在我周围,陌生又熟悉的檀香熏得我脸烧红,耳朵尖都要滴血。
“你,你先松手”我瑟缩了一下,磕磕绊绊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他的目光太过炙热,看得人心悸,我眼神飘忽四处左顾右盼,躲避他的直视。
“抱抱又如何?本尊说过,只要你愿意我会负责的。”他将头埋在我的发间,声音慵懒而迷离,像只自在晒太阳的猫。
我不习惯的忸怩了两下,“这里是天宫,有人看着不好。”
他狡诈一笑,故意钻我的空子:“那既然如此变异你所言,咱么现下便会君瑶山。”
我无法辩驳却又总觉得又哪里不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qíng ?我在心里盘算着。
待被他拖行至十二重天,我才猛然想到此行的又一重要目的,是来帮助渺芜解决她眼下麻烦的,立刻制止道:“等等等等,此次我还未见到水神渺芜,她与我一向jiāo好,如今也不知遇了什么难,我自当说要去看看的。”
他似乎心qíng很好 ,极其慡快便应下了:“好,本尊同你同去。”
我总觉得他这般与我出双入对的不大妥帖,却又不好直言,便艰难道:“魔尊公务繁忙,不必陪着我了。”
“不忙。”他答。
“您消失已久,魔界臣民定是十分挂心。”
“由他们去。”他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看得我实在没辙了,只能实话实说道:
“咱么这样,不合适!”
他挑眉,神色倨傲反问:“有何不合适?”
我低头绞着裙子,思虑道:“您是魔界之主,我是天界女君,这样不清不楚地恐流言四起……”
“流言?”他扬声皱眉道“何惧?”
我咬唇气结,他作为上古神祗自然是无所畏惧,但我日后还要在这三界行走,怎么能不有所顾忌。
我有些恼了,问道:“魔尊究竟想如何?”
他定定地看着我,认真道:“你可知本尊万年来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子霁。”
我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他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四万年前也好,四万年后也罢,不论多少个四万年,我想,我怕是爱慕上你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清晰的瞳孔里只装下了我一人的影子,满满当当。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手足无措,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涨红着脸,不敢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