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珞月惊讶的看向霜梦,她不过考虑的是造反和温澈,万万没想过柴湛。霜梦的话提醒了唐珞月,柴湛的处境很是不利,只能依靠柴鸿的决断,没有主动权,更没有谈判的资格。若是有了这样的军队,那么还愁拿不回皇位吗?
唐珞月深深叹气。
他不是没有出现,而是在那树后远远望着,连送行都不能。幕然回首间,那火热的对视,怕是一眼万年,却写尽qíng义深深。
深邃的夜,犹如柴湛深邃的眼睛,浩瀚的宇宙还能装下多少?
qíng之所起,落雪纷飞,梅花点点深深,洁白处一处红染。
唐珞月独自走出房间,夜里的雪星星点点,犹如繁星下落,唾手可得。
月影双星,只伴流年。
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怕这幻觉又是幻觉。
那一身湛蓝的男子,银灰色斗篷随风摆动,可见风雪之大。
唐珞月不顾自己是否再次出现了幻觉,这次想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即便是又一次扑空。
却……如此真实。
寒冷的温度有了温暖,眼泪不再会被冻住,而有人擦拭。
“阿湛,真的是你吗?”
柴湛紧紧抱着唐珞月,下颚抵在她的头上,点点头:“是我。”
“你真的来了。”
“路途遥远,耽误了时日,对不起。”
眼泪滂沱,模糊的看不清眼前。
柴湛急忙替她拭去泪水,一边心疼道:“这样哭,脸会冻坏的。”
“你可以不来的。”
“我去了一趟夏国,安顿好便过来了。”
“夏国?”
“让他们将东西转jiāo给柴鸿,便算功成身退了。”
“你不是答应了帮他?”
“那密录已经给他,柴曜自然会顾及,之后谁胜谁负与我何gān?我心爱的女人在这里受苦,我却执着那虚位,岂不是该遭天打雷劈?”
唐珞月将头深埋在柴湛的怀中,哪怕多一会儿也好,这样的梦再长一些就好。
众人对柴湛的出现惊讶不已,更刷新了胡峰和胥南谷等人的三观,以为他弃之不顾,却没想到竟如此重qíng重义。
念织来到唐珞月的身边,两人相视一笑,这是多久没见了,好似隔了千年一般。
“我的两个忠士,墨风、念织。”
两人与众人打招呼,便站在柴湛的身后。
“我想到办法可以救几位出去,不知可愿意听上一听?”
“王爷竟没有弃我们不顾,而万里追来,胡某惭愧。”
“哦?是以为我逃命去了?”柴湛笑着,胡峰也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我柴湛一生征战沙场,曾杀过无数敌军,为楚立下汗马功劳,却不敢居功,只因那些刀下亡魂也乃时局下无奈而战,若能伤一兵一卒便能换下和平百年,我柴湛定当肝脑涂地。”
“不愧是萧南王,战神之名不负。”胡峰意气风发。
“胡大侠谬赞了,若我真有本事,怎能落得如此境地。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犯险,让这些无辜的有识之士担下这冤名,吾甚惭愧!”
胡峰深深叹了口气,道:“王爷不必太过自责,若非如此,那温澈也不算什么贤明圣君,吾等也是等死罢了,不如拼死一搏,哪怕换个国家安定几年也好。”
“胡大侠说的是,如今温烈因年纪尚小,而被杨元代理了许多朝政之事,无实权不决断,长此下去也定会让有心人趁虚而入。”
“你是说温澈?”
“楚国魏家一直与苻国暗中过往甚密,此次之事我倒是看出些端倪,温澈虽已被赶下皇位,但仍旧因无大错而留有亲王之名,只要楚国支持,将来复位不无可能。”
胡峰慨叹:“千算万算,不过还是让这些人给布局深深。”
“那王爷此次前来是有何对策?”
柴湛看看唐珞月,缓缓牵起她的手。
“只求安然度日,权争天下与我无关。”
众人不解。
柴湛接着道:“邱家村临近楚与夏国之间,柴鸿答应我愿帮我隐姓埋名残度余生,我想与心爱之人去那里。”
“这……王爷若都不愿出手相助,那苻国岂不是又要回到那温澈之手?这些曾经为国而战的人,怕是要白白牺牲,而且还会有更多人会死,您真的要这样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