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骗我?”
“是殿下太过心急,那几个副将是跟着燃王出生入死的,轻易怎么会相信与他常年不和的太子殿下?再说您选了曾一起与萧南王殿下出征过的人,这信任怎么容易打破?殿下也曾去过战场,该知道那是生死一刹那的事,生死兄弟哪里是容易挑拨的?死士还未找到,你就下手,岂不是半点令人可信的都没有?若是死士来说,还能增添太子殿下这边的信任,可您却偏不听我的主意,如此急躁,怎能怪我?”
“那还不是你迟迟都不将那些人带来?”
“您这话说的,若是那样好找,我就是他们的头领了。我不过一个死士,谁听我的?殿下cao之过急,反而搅了局,此刻却来怪我?”
“你别忘了,你们两个的命可在本太子手里!”
柴忘紧抓琉鸢的手,退后两步。
琉鸢轻轻推开柴忘,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柴忘才松开她,但却时刻不敢放松警惕。
“找到死士,便可以扳回一城,听说已经有人在邺城见到黒诏令,等他们集合便一网打尽。”
柴曜并不是那样好糊弄的,如此谎话连篇,恐怕哪天真的兜不住,就要和柴忘双双赴huáng泉了。
被困永安王府,几乎断绝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这样又能如何?
柴忘的地下密道可不是白白建的,墨风身手矫健又轻功了得,眼皮底下都能一闪而过,不然怎么能成为柴湛的贴身护卫呢?
柴湛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只是让墨风来过一次,听了琉鸢的前因后果,便只说了什么都不要做,平静度日就好。
可这样的qíng况,谁能平静?
柴忘从不喜欢在书房,这几天整日练字,不知是不是xing子变了?
琉鸢放下饭菜,坐到一旁静静的陪着。
“待此事过去,我们归隐山林可好?”
琉鸢点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永安王府什么消息也听不到,好似被整个楚国隔离开来,好似处于山谷,无人之境。
大门缓缓打开,一身戎装英姿飒慡,柴湛款款而来,这委实是件好预兆。
柴湛鞠躬拱手道:“多谢。”
柴忘慌忙扶住柴湛的手,叹道:“只有三哥才会这时候还道谢,是我差点害了你。”
柴忘迎柴湛进内室,琉鸢留下与叶璎相视一笑。
“以为是一眼万年了。”
“你这话说的,王爷怎么会让你……和永安王陷入困境。”
“他不怪我为了就柴忘而自私走了这一步,我很感激。”
“最终结果是好的。”
席间琉鸢起身举杯敬酒,拱手道:“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柴湛起身回敬道:“若不是你,恐怕本王已经死在白关,这句谢谢该是本王说才是。”
琉鸢转头看看柴忘,举杯一饮而尽。
“这次的事,柴忘自知朝廷纷争实在可怕,已经准备奏请避居山野,若是三哥愿意可来看我。”
柴湛看向琉鸢,琉鸢低着头。
“好啊,如此甚好。”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
绣望山乃楚国临界一处避世良地,柴忘特意请旨来了这个湖光山色的地方。
原来他chuī笛很好听,不过是因母亲喜欢,才勉qiáng学的,他说小时候顽皮的脸师傅都打,好几个师傅都是腰酸背痛的回家。
那时候的柴忘是最快乐的,无忧无虑。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追求了一辈子的,唾手可得时,却不禁反思,这一切是否属于我?
闲云野鹤的日子,看起来平静又祥和,而那个不停缠着自己的噩梦,又该如何去破解?真的是可以这样生活的吗?
琉鸢从梦中惊醒,或是辗转反侧。
冬天听得懂人的思念,又怕这份思念无所寄托,便用最寒冷的温度冻住那些想忘却忘不掉的。
赵管家匆忙赶到湖畔,上气不接下气,琉鸢预感不妙。
“你好生糊涂,怎么能让王爷一个人出行?茶天都不带着吗?”
“是王爷说让茶天留下来保护姑娘。”
“我一身武艺还需要他来保护吗?这下王爷失踪了可还行?若是找不到,我为你们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