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往之间,皇帝抬眼,看着皇晟樊已经坐下,想了想,沉声道:“淮王可是听闻了京兆尹手中棘手的案子?”
皇晟樊也没有打算和皇帝打什么哈哈,径直应声:“臣听闻了。”
“既然听闻了,淮王定然是知晓,今日朕选淮王进宫究竟是所谓何事了吧,不知道淮王可是有想好了应对之策了。”
皇晟樊没有当即回来,似乎是在沉吟。
皇帝见此,目光微沉,但是只得耐着xing子等着,他相信,这个淮王,从来都不会是个没有主意的人,他的野心一如景王宁王,从来都是肖想这皇位的。
想到这,皇帝握着龙座把头的手越发收紧。
皇晟樊此刻对于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还有出奇的耐心等着他的开口,并不觉得十分出乎意料。
如今,北漠九公主宇文优优的事qíng是不会就这么平息下去的,京都都已经传的人声鼎沸,尽管皇帝已经是qiáng行压下,然而已然是有传出京都之外的趋势了。
对于北漠的使者到来,不过是时日的差别了。
而这个宇文优优,皇晟樊只会觉得简直就是死有余辜,居然敢对锦绣下手,就算是锦绣后来没有要了这宇文优优的xing命,他也绝对不会就这么让宇文优优继续活下去。
且不说,如今北漠一旦知晓了宇文优优之死,北漠皇帝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照着当初北漠皇帝送来九公主宇文优优和三皇子宇文浩,就可见,北漠皇帝对这个刁蛮的九公主是十分宠爱的。
所以说,北漠皇帝的怒火绝对是不会小的。
只不过,这件事,对于皇帝来说,或许只有无尽的祸事,只是在他看来,却未必就不是一个契机。
一个,他可以拉拢北漠的契机。
大荣朝野上下,谁人不知道,宁王和景王都是领兵的各种好手,更是从来战场之上的常胜将军,而他淮王,却并没有任何战场之上的功勋。
尽管皇晟樊认为,他若统兵,定然不会是差到宁王和景王哪里去,只是,很明显,皇帝并不乐意他领有兵权。
之所以放任了宁王和景王,不过是先帝那时候就已经外放的兵权罢了。
然而先帝时期,他们这些皇子的手中从来没有任何的机要兵权,先帝的疑心从来都是防范着自己的儿子,却是对兄弟十分的相信。
眼下,北漠若是起兵,很显然,宁王和景王远在江南,就算是要连日回来,那么江南的事qíng就会是功亏一篑,皇晟樊料定,皇帝绝对不会这样做。
所以,这是天降于他皇晟樊的机会!
想到这,皇晟樊的心里已经有了把握了,猛地站起身来,走进正殿中央,对着高坐之上的皇帝就是深深一礼:“如此既然事qíng已经发生,皇上今日问起臣弟有何对策,那么臣弟且就斗胆一言了!”
高坐之上,皇帝的神色顿时一敛:“淮王有话但说无妨!”
“臣弟愿为使臣,往北漠一行!”皇晟樊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着。
皇帝却是越发收紧了握在龙柄之上的手,目光沉沉地看着此刻躬身而站的皇晟樊,一时间没有回答。
大殿之中,开始陷入沉寂。
皇晟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作,他在等,等皇帝想明白所有,等皇帝……点头!
皇帝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皇晟樊的身上,他在犹豫。
原本,这个想法皇帝是想过的,如今之计,当先派遣一人出使北漠,不失为最好的补救之法,原本宇文优优死在了大荣京都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只是这个使臣,却并不是轻易之人就可以胜任的。
而最好自然是莫过于皇亲国戚,而其中最为合适的,自然该当是王爷。
如今的大荣京都,最能胜任的人选,当属淮王皇晟樊无疑了。
只是,尽管皇帝的心里是存着这么一个念头的,可是不知道为何,这话当先从皇晟樊的口中说出,尽管是和皇帝心中所想不谋而合,皇帝却犹豫了。
或许是因为皇晟樊到底是猜想到了自己的心底想法,还是,皇晟樊主动要揽下这份差事,其实是另有所图?
皇帝静默着,手慢慢地敲击着龙柄,悠悠道:“淮王此话怎说?”
皇晟樊低垂的眉眼微微一挑,心里原本想好的腹稿当即一字一句开口道:“臣弟认为,为今之计,此法当时上上策,而京都之中,能胜任此使臣之位的虽说并非只有臣弟一人,然而此去到底是犯险北漠,臣弟从未领兵,这到底可以让北漠卸下心防,可让此事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