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千恩万谢的走了。
此时此刻,昨日儿,韩姨娘给的银子还在怀里晃dàng,只要gān完了这笔生意,她便可以结束这为奴为婢的生活了。
正向往以后幸福生活的王嬷嬷,猝不及防的被前面的一个人影给挡住了。定睛一看,原来是映雪。王嬷嬷左手端着碗,右手拍着胸脯说道:“哎呦,原来是你这丫头,倒是下了我一跳。要是撒了药汁,可是有你的好看的。”
映雪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笑着迎上去,说道:“嬷嬷艺高人胆大,怎么会被我给吓住呢。我年轻,还是把这个药碗给我吧。”说着便去接王嬷嬷手里的药碗。
王嬷嬷又怎么会容得功亏一篑?笑着躲开了映雪的手,说道:“小孩家家的,手最是不稳当了。”
两个人说着闹着,便惊动了里面的皇晟樊。
皇晟樊说道:“是谁在门外喧哗?”
王嬷嬷心里咯噔了一声,心里升起qiáng烈不安的预感,怎的主子过来了?
锦绣对着皇晟樊说道:“哟,和皇公子聊着聊着,便忘了时间为何物了。这多半是王嬷嬷为我送安胎的药物来了。”
皇晟樊说道:“那还不快点进来?”
王嬷嬷无法,只好嘴角带着笑,端着托盘,说道:“给主子请安,给小姐请安。”
皇晟樊说道:“罢了,还是将药端过来,让小姐趁热把药喝了吧。”
锦绣对着映雪说道:“映雪,你去将我的蜜饯取些来。这药苦的不像话,实在难以下咽。”
经昨日一事,皇晟樊恐伤了皇锦绣的心,一听如此,如何放过这献殷勤的好时机,说道:“念念,近日我吃到了一味甜点,最是开胃,我去与你做来,如何?”
锦绣推拒道:“皇公子万金之躯,更何况,君子远庖厨,这如何使得?”
“古人所说君子远庖厨只是教导后人要多亲儒学之道而已,我的心意,念念还不懂得吗?”话里话外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锦绣微微一笑,目送着皇晟樊朝着小厨房去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见皇晟樊对于皇锦绣的用心,王嬷嬷心里暗暗咂舌,光是皇晟樊这份对锦绣姑娘的心思,便是在所有的姨娘里是独一份了,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只是,一步已经迈出,容不得他多加考虑了,只得一路走到黑。
锦绣像是没有看到王嬷嬷纠结的表qíng似的,对着映雪使了一个眼色,映雪便走到王嬷嬷面前,对她说道:“嬷嬷,小姐要喝药了,把药给我吧。”
王嬷嬷一时没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将药递给了映雪。映雪背对着王嬷嬷,挡住王嬷嬷的视线,悄悄的将手里的药碗里的药汁倒进了脚边的痰盂里,边用汤匙碰触gān净的碗底,说道:“小姐,药汁烫,您慢点喝。”
最后,拿了一方gān净的布巾为锦绣擦嘴。
突然间,锦绣双手死死的抓住映雪的手背,说道:“映雪,我的肚子好痛!”一时间,锦绣的痛呼传遍了卧房里。正在小厨房里忙活的皇晟樊听到声响,赶到时,便发现,映雪双手紧紧的抱住锦绣,被满脸是汗的锦绣压在身子底下,充当了坐垫,脚边是一只眼熟的青花瓷碗的碎片,而王嬷嬷正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的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皇晟樊无意追究,一躬身将已晕厥过去的锦绣打横抱起,放在chuáng上,一边转头吩咐阿三,“赶紧套上车,去城里找大夫过来!快去!”视线扫过王嬷嬷时,发现王嬷嬷身躯竟然在发抖,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她两眼。
郑大夫又被请了回来。看着躺在chuáng上,双目紧闭的皇锦绣说道:“这又是怎么了?昨日不是已经开好了安胎药了吗?”
皇晟樊心念一动,问道:“这安胎药可是郑大夫您给开的?”
郑大夫说道:“是啊。”映雪在一旁帮腔,说道:“正是如此。”
皇晟樊qiáng按捺住内心的戾气,让出chuáng边的位置,对郑大夫说道:“还请您妙手回chūn。”
郑大夫咕哝:“这药方子没错啊。”手正要按上锦绣手腕时,锦绣蓦地睁眼,吓了郑大夫一跳,锦绣抓住郑大夫的衣袖,急道:“孩子,我的孩子!”
郑大夫说道,“夫人,请松开手,待老夫为你诊脉便知。”
锦绣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颗颗顺着眼角流下,一手抚着小腹说道:“我的孩子,还没有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你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