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皇帝的那一口怒火就更是哽在胸口,怎么都散不出去。
两个侍卫匆匆离去,倒是没多久就拎小jī一样的拎了一个宫女进来。
那宫女直接趴在了地上:“见过皇上!见过娘娘!”
宸妃知道裴影夜维护沈青桐之心,立刻抢着就要开口:“你——”
然则——
西陵越的反应远在她之前。
“听说午间你有见过本王的王妃?”他问,语气里面没有任何威bī的意思,反而听得有点叫人拿不准他的意思。
“是……是!”那宫女战战兢兢的回,其间想抬头去看一眼宸妃的意思。
西陵越却踱步过去,挡在了她面前,继续道:“父皇宫中有重要书文失窃,现在有些疑问不明,你是在哪里见到王妃的?遇见她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那宫女一听,就只当是沈青桐被抓现行。
她不算宸妃的心腹,但是昭王和安王互为眼中钉的局面她的清楚的,当即就深得其意,一五一十的道:“奴婢是在陛下寝宫外面遇到王妃的,当时奴婢本来要出门的,走到门口却见昭王妃站在陛下寝宫外头左右张望,话说要奴婢送她去青萍园。王妃说……说她不认得路!”
西陵越似是不信:“王妃让你给她带路?”
“是!”那宫女斩钉截铁的点头,随后又有些迟疑:“说起来也是奇怪,当时奴婢扫了一样,皇上寝宫内外居然一个侍卫和宫人也没有。本来给王妃引路并非奴婢的职责,但见实在找不到人,奴婢又不好拒绝,就只能……”
话到这里,似乎更加坐实了沈青桐身上的罪证。
西陵越又道:“你一直送王妃到青萍园门口的?途中她可有遇见谁?还有你见到她的时候,她手里可有拿着什么不合时宜之物吗?”
这种引导,已经相当不妙了。
偏偏大庭广众,皇帝和宸妃都不能喝止,否则就只能证明他们心里有鬼。
“是奴婢送王妃过去的,路上……没遇见谁!”那宫女道,大着胆子又补充:“奴婢见到王妃的时候,倒是不曾在意她手里有拿着什么,毕竟王妃身份尊贵,奴婢也不敢冒犯亵渎的。”
赵凛跟着皇帝的人过去了,那人事先也jiāo代不了她什么,所以西陵越这一引导,她就只当皇帝那里丢的东西人赃并获的从沈青桐身上给搜出来了,所以自然刻意qiáng调她是从皇帝寝宫一路护送沈青桐到青萍园的事实。
西陵越犹不放过,再次确认:“你确定在前往青萍园的途中王妃没有接触过任何人,也不曾和任何人之间jiāo换过什么东西吗?”
“没有!”那宫女坚定的道:“一路上王妃并未与任何人接触过,王爷若是不信——沿路都有巡逻的禁军的,您也可以找他们查问。”
西陵越于是再无它言。
木槿道:“如此一来,就可以证明迎萱姑娘带过来的东西和我们王妃无关了吧陛下?”
那宫女这才觉得不妙,一脸茫然的偷偷去看宸妃的脸色。
而宸妃此时,根本就顾不上她。
成王爷就只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弯来:“皇兄的书房并非常人可以擅入的,难道是趁着昭王媳妇儿离开之后……”
“既然我的王妃没有传递此物的机会,而这东西也是过了宸母妃您这个宫女的手的,现在儿臣又是否可以怀疑是她捏造构陷?”西陵越已经转向了宸妃发难。
他脸上一直没什么表qíng,出口的声音也异常平静,不仅没了平日里盛世凌云的霸道,甚至连点儿咄咄bī人的意思也没有。
但就是这样,却更能感知到他此刻坚决的态度。
宸妃知道,沈青桐的孩子没了,此时此刻最愤怒的人必定是他,正在风尖làng口上,她甚至都本能的忌惮,并不敢太过激进的应对。
“娘娘!奴婢冤枉!”迎萱趴到地上,大声的喊冤。
皇帝一直没有做声。
梅正奇察言观色,就很委婉的轻声道:“这张图纸,确是随同战报一起进京的那份布军图纸,并非是什么人为了构陷王妃而随意涂鸦出来的。北疆的战报是今日一早才送过来的,因为事关机密,是兵部梁尚书亲自送过来了,此时梁尚书也还在行宫之中歇息。此物必定是从陛下书房偷盗而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