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
不就因为她口无遮拦,提了云绮楠前夫家的事吗?
这时候,就连沈青桐含沙she影挑衅常贵妃那一幕的疑团也在眼前豁然开朗……
宸妃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流窜,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是的!是这样!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她有些语无伦次,脚下步子越发的急促凌乱,口中喃喃的道:“我就说以这个贱人的手段和心机,既然已经进了宫,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这般的碌碌无为,原来是这样,她根本就是心里有鬼,不敢冒尖出来,怕被人认出来的。当年沈竞立下军功无数,算是权倾一时的军中权贵,他的夫人也曾一度荣华显赫,一旦她招摇过市,京城里怎么会没人认出她来?好啊,这个贱人,她还真是隐藏的深,不过这条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
相较于宸妃的激动,西陵丰反而显得很平静:“母妃!即使镇北将军已逝,父皇纳了臣子遗属,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件事,虽然算是昭阳宫的把柄,但却是完全动不得的,儿臣赶着过来告诉您,只是为了提醒您——这条狐狸尾巴是贵妃娘娘的,又何尝不是父皇的?您千万要注意分寸,不要qiáng行行事!”
“你放心吧!这个本宫自有分寸!”宸妃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依旧压制不住的热血沸腾。
她自回宫之后,本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却发现单单对一个常贵妃她都无可奈何,这口闷气在心里积压了许久,突然发现了这桩隐qíng,她才终于觉得扬眉吐气。
想着常贵妃屡次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嘴脸,她心里已经觉得快意连连,只再转念一想,就也不敢掉以轻心了:“那个贱人的事,要细究起来,只怕还有隐qíng。那个沈竞,当年可是赫赫威名的常胜将军,怎么那么巧就让云绮楠那个贱人心想事成,沈竞一死,就让她搭上了皇上了!”
这方面的疑点,西陵丰自然不会忽略。
只是莫名的,他忽就想起方才在太医那边沈青桐跪在皇帝面前据理力争替沈竞分辩的那一幕。
有些事,对他们而言,是把柄,是攻击敌人的武器,可同时,与别人而言,却是痛得铭心刻骨的旧疮疤。
诚然,他并非一个妇人之仁的人,但也许这些年安逸安稳度日,还是甚少亲手参与这些血腥的yīn谋,如今置身其中,便忍不住会有几分感慨。
他不会对仇敌心慈手软,可是沈青桐这样的人,摆在他面前的分量——
就算说是政敌,那也只能算是半个吧。
可是尽管心中思虑万千,嘴上他已经顺着宸妃的话茬道:“的确是有疑点的,当初北疆传回来的消息是沈竞的夫人与他一同罹难,如果那个人真是宫中的贵妃娘娘,那么这件事就又有待考究了。不过毕竟事qíng已经过去太多年了,具体的真相如何,还是要等儿臣派出去查访的人回来咱们再做计较!”
别人都好说,可如今涉及到了皇帝,就由不得他们不谨慎行事了。
“嗯!”宸妃点头:“在这之前,咱们暂时就当没这回事吧,谁都不要提!”
西陵丰刚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外面梅正奇扯着嗓子唱到:“皇上驾到!”
母子两个互相对望一眼,连忙各自整理衣裳,整肃神qíng。
宸妃迎着往门口走。
康嬷嬷和迎萱已经推开了殿门。
“臣妾恭迎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是不知道西陵丰也在这里,不过现在看见了他,却也不觉得怎样意外。
“免了!都起来吧!”他举步跨进门来,顺手扶起宸妃,攥着她的手继续往里走。
“皇上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宸妃笑问:“行过午膳了吗?”
“枯坐无聊,就想着过来你这里走走了!”皇帝随口应了句,被她安顿着坐下就扭头看向了跟在后面的西陵丰:“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西陵丰拱手道:“多谢父皇关心,只是皮外伤,已无大碍了!”
“嗯!”皇帝略一点头。
他的心qíng其实很不好,这时候虽然故意表现的轻松,但实际上神qíng语气间还都是能看出破绽的。
西陵丰解释:“儿臣本来说是不来的,可是昨日在驿馆中偶遇南齐太子,他出言想邀,儿臣在京城里又没什么事,就和他同路过来了,提前没有知会父皇母妃,还望父皇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