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的位分在那里摆着,又是皇子们的长辈,皇帝一直握着她的手,她就坐在chuáng边么动,坦然的受了这些人的礼。
皇帝歪在chuáng上看过来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沈青桐,顿时就被刺激的胸闷气短起来。
他当场就想发怒,可是这一动怒就觉得心口绞痛。
昨夜的那种可怕的不适感袭来,他连忙闭上眼,眼不见为净,一边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朕只是偶然风寒,休息几日就好,不值得你们这样打进小怪的,都回去吧,该gān什么gān什么!”
西陵钰看着坐在那里的宸妃,又拿眼角的余光瞄了眼身边的西陵越,故意一本正经的提议道:“父皇的身体要紧,既然这两日要卧chuáng休息了,也该是儿子们尽孝的时候了,是否需要儿臣等进宫侍疾?”
陈皇后和陆贤妃都不在了,他和西陵越在宫里都失去了内应,虽然他现在已经没那个心思再去夺位了,可是身在其中,给西陵丰和西陵越互相拆台的事儿他还是很乐意做的。
看皇帝和宸妃的这个架势,他就不信西陵越不着急,gān脆就帮着铺了台阶。
现在他就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西陵越和西陵丰掐得越凶他就越高兴。
此言一出,本以为西陵越一定会尽力争取的,却没先到,西陵越居然根本没接茬,反倒是皇帝不悦的道:“朕说了,就只是一点儿小病,这几天朕疲累的很,罢朝的这几日,你们各自都把自己该做的事qíng做好了就算是对朕尽孝道了!”
西陵钰自讨了没趣,拱手道:“是!”
几个人又各自说了两句关心问候的话就起身退下了。
宸妃没有一并出来,西陵丰就也没去嘉和宫,带着陆嘉儿直接出宫去了。
西陵钰冷然的一勾唇,挑眉看了西陵越一眼:“你这是打算破罐破摔了,还是另有什么手段没拿出来用?”
说完,却也没打算等着西陵越回答,就也一甩袖,大步出宫去了。
陈婉菱看了沈青桐一眼,也没说话,也是被丫头扶着跟着他急匆匆的走了。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宸妃母子在拼命的笼络圣心,可是西陵越还带着沈青桐过来给皇帝添堵,眼下的这个局面,好像真的是宸妃母子完全占着上风的。
其他人都相继离开了,西陵越握着沈青桐的手,也是不紧不慢的往出宫的方向走。
沈青桐一直低头看着脚下,这时候边走边忍不住的回头还是往正阳宫里看。
“怎么了?”西陵越察觉她的异样,侧目,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沈青桐止了步子,神色略有几分凝重的盯着那大门里面。
宸妃在里面陪着皇帝,皇帝身边跟着沐风和暗卫,曾经红极一时的梅正奇这时候却没争着表现,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看上去颇有些心不在焉的低头用脚尖在地砖上画圈。
乍一看去,大概谁都会以为他是因为皇帝突然病重而心绪不定。
沈青桐盯着他看了两眼,就又收回目光,抬头望着西陵越道:“这个梅公公不是她的人吗?如果只是为了把宸妃母子弄回来……她图什么?”
宸妃是常贵妃给设计弄回来的,可是现在,常贵妃死了,宸妃却占了六宫之首的位置,风头无两?
最起码,以沈青桐对常贵妃的了解,那女人是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局面作为收场的,她那样的人,和她无冤无仇的,她下起手来姑且狠辣拒绝,更何况是宸妃和皇帝了。
其实常贵妃这一死,沈青桐心里是存着疑惑的,毕竟——
以那个女人的xingqíng,这一局她输得如此惨烈,就算要死,也该是拽着皇帝和宸妃跟她一起上路的才对。
“你昨晚不是见过她?她什么也没说?”沈青桐问,却是笃定的语气,因为料定了常贵妃是不可能和西陵越说什么真心话的,“要不要把这个梅公公绑过来问一问?我总觉得那女人会埋了后手!”
西陵越的唇角微微弯起一抹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不须要了,昨晚出宫之前我顺道找他谈了谈,这位梅公公滑头得很,很痛快都招了!”
沈青桐颇有些意外,不由的谨慎起来:“她真留了后手?”
“留了!”西陵越道,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所以暂时我们最好还是不cha手了,省得到时候摘不gān净。”
沈青桐低头跟着他默默地走了一阵,眉心的疙瘩始终没有散开,斟酌了一阵,还是忍不住的又再问道:“是针对宸妃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