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崇和卫涪陵差不多的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了解卫涪陵那种刚刚烈又冷酷的个xing的,被bī急了走极端,鱼死网破,这的确是她会做的。
于是,在所有人看来都很不可思议的,这位南齐的太子殿下居然会为了区区这样的事qíng,瞒过了他国中的所有人,乔装一路杀进了大越的帝都。
西陵越却是对此毫不意外,仍是气定神闲的接口道:“有点夸张其词,但大致上的实qíng也差不多。想着我二嫂和齐太子到底是青梅竹马,自小就有那么一份qíng意在,本王也是一片好心,才把她的近况告诉你知道的。没想到齐太子如此的重qíng重义,居然还真的不惜千里奔袭的赶来了。依照本王方才所见,我二嫂她应该也认出了太子殿下了吧?虽然众目睽睽之下没能说上话,但只就这样看来,齐太子到底也算不虚此行了。”
这就是他安排的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为的就是活捉南齐太子齐崇的。
他费劲心思布下的局,怎么可能让西陵钰捷足先登的把人拿下?
可是今天这出戏的舞台在东宫之内,本身就是西陵钰占优势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连沈青桐的作用他都是提前算计好的。
他的王妃被掳劫,那么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和西陵钰对着gān,并且从他手里把人抢出来了。
话说到这个分上了,一切都已经明了。
核实了这一切,沈青桐的心里反而一派轻松,甚至于也过分去纠结思量齐崇和卫涪陵之间的确切关系了。
西陵越的那些调侃,落在此时的齐崇的耳朵里就显得有些刺耳了。
“本宫是不是不虚此行姑且不论,但就昭王殿下你的这番安排,就甚是用心良苦了!”齐崇冷冷的说道。
他说着,低头看了跟前的沈青桐一眼,眼底的神色嘲讽至极:“就为了诱捕本宫,你都不惜把自己的嫡王妃推出开做诱饵了,如果这一局都叫你无机可乘,那就实在对不起你这苦心孤诣的一番安排了。”
至于西陵越要诱捕他的目的,都不需要明说了——
这天下,从来就不太平,最近这十多年,因为大越的国力日益增qiáng,南齐太后送了卫涪陵来和亲,这本来就是两国统治者之间各怀鬼胎的权宜之计。本来最近这半年,观望着大越在北疆战场上的战事的同时,南齐方面已经是在思量着打算了,现在西陵越会代表大越方面率先出手,也无可厚非。
南齐太子,扮成刺客夜闯东宫——
但就这一条,就能让南齐朝廷上下无法自圆其说。
齐崇也不废话,直接冷然说道:“本宫的主意也不是那么好打的,技不如人,我可以认赌服输,不过你打算的那件事就还是算了吧。咱们就不废话了,昭王西陵越,你的王妃现在就在本宫的手里,只要你点头说舍得,那么这场大戏咱们就提前谢幕,到此为止!”
他是宁死也不会叫西陵越如意的,这一点,关乎尊严和气节,是他身为一国储君所不能妥协的地方。
说话间,齐崇便是将沈青桐又往前推了小半步出去,横在她靖边的刀锋越发的醒目了。
沈青桐被他挟持,是半点办法也没有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西陵越再次出现之后她也没求救,反而这时候被齐崇推出开,不得不和他正面相对的时候会觉得很难堪。
她尽量的把视线移开,一直没有和他的目光正面接触。
“你觉得她重要吗?”西陵越似乎也没看她,只是面对齐崇冷冷的道。
“寥胜于无!”齐崇道:“重不重要的,一试便知!”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是走投无路,既然是个必死之局,就算只是多拉一个人垫背也是好的。
对于齐崇此时的心态,西陵越是一目了然的。
齐崇却不愧为南齐的储君,面对这样的处境仍是临危不乱。
他的唇角牵起一点揶揄的笑意,饶有兴致的等着看西陵越的反应。
双方对峙。
却是沈青桐突然开口,很冷静的说道:“齐太子,我与你无冤无仇,就算你们双方有什么恩怨,累及了我这区区一个无辜之人——虽然你们都是人上人,为成大事不拘小节,更不会把这区区一介女子的xing命看在眼里,可是于我本身而言,我还是十分珍惜我的这条xing命的。”
她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却是从头到尾逻辑清晰,十分的冷静克制,说话间只是语重心长的和齐崇讲道理,也没去在意西陵越的神qíng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