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过道上,挤满了京兆府的衙差。
可是看到西陵越,所有的人,根本就一个字也不敢问,只是纷纷避让,给他们腾出了地方。
西陵越一路从牢房里出来,一直到出了外面的大门,他才把捂住口鼻的手帕扔掉,狠狠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王爷!”云翼拽着龚楠也从里面出来,直接就问:“咱们现在去东宫吗?”
太子这次的这一步棋实在是走的太臭了,好死不死的来他们家王妃的主意。你说他使yīn招也就算了,关键是屁股又擦不gān净……
以他家王爷这么好的人品和脾气,非得要纠集人手去大闹东宫一场不行啊。
云翼只要想想就忍不住的兴奋了,眼睛贼亮。
而这边,龚楠在听了他的“东宫”两字之外,就更是心脏不断的收缩往上挤,几乎要破口而出了……
他们就这么肯定,此事是太子所为的吗?
难道——
就只是请君入瓮的一场好戏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昭王一旦是有备而来的话,那么他们不会全部栽进去吧?
龚楠紧张的冷汗直冒。
西陵越却是回头,没好气的瞪了云翼一眼,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进宫!”
其实依着他的脾气,是不介意直接杀过去大闹东宫的,并且他里握着太子行凶杀人的铁证,就算事后皇帝追究,也不能重责他。
可是今天,他懒得费那个工夫,只想速战速决的把事qíng处理完。
云翼被他瞪的一缩脖子,就不吭声了。
西陵越的车马就都停在巷子外面,他上了马,片刻也不耽误的带着人,直接打马进宫去了。
彼时已经接近五更天,刚好是皇帝起来上早朝的时间。
路晓才刚把人叫起来,正要招呼宫婢们进来服侍的时候,外面就听人急匆匆的跑过来禀报:“大总管,陛下起身了吗?宫外昭王殿下和京兆府尹龚大人求见!”
路晓和皇帝俱是一愣。
皇帝回头,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路晓略一颔首,就隔着屏风扬声问道:“没说什么事吗?陛下正要准备早朝呢,你去问问殿下他们,有什么事,能不能缓一缓,等到早朝上再说!”
“奴才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昭王殿下说,事关紧急,他必须在早朝之前就求见陛下!”那内侍为难道。
“陛下——”路晓无奈,只能再看向了皇帝。
西陵越其实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虽然有时候行事乖张,但却收驰有度,一般都不会影响到皇帝太大。
这一次,他急匆匆的让着要觐见……
皇帝略一思忖,就点了头道:“宣他们进来吧!”
路晓出去传令。
皇帝接了宫婢递上来温热的湿帕子擦脸,又由她们服侍着更衣。
外面路晓吩咐了那内侍几句话,也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毕竟——
西陵越以前从gān过这样的事儿的。
目送了那内侍出去,他悠悠的叹了口气,就听宫外把守的侍卫道:“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路晓刚要转身的脚步顿住,盯着大门口的方向,不多时,就见常贵妃带着个婢女从外面进来。
她自己空手走在前面,身后的宫婢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一个瓷盅。
“见过贵妃娘娘!”待她走近,路晓就恭敬的行礼,笑问道:“娘娘怎么这么早?”
“听说昨儿个的宴会上陛下和北魏太子相谈甚欢,喝了不少的酒,本宫担心他的酒还没醒,就让太医调了方子,炖了暖胃醒酒的汤药来!”常贵妃道,抬眸往他身后的殿内看了眼,见着里面已经亮了灯,就道:“陛下已经起身了吧!”
“是!”路晓道,心里犹豫了一下,想着横竖来的就只是西陵越,也就没多说什么,只道:“陛下刚起,正在里面更衣呢,刚好方才昭王殿下求见,一会儿应该也过来了!”
提起和昭王府有关的人和事,常贵妃的心里就格外的警觉。
她面上表qíng略一凝固,随后赶紧掩饰住,装作了若无其事的问道:“昭王?这一大早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路晓道。
常贵妃人都已经来了,如果这时候不进去直接走,也说不过去,同样的,昨夜沈青桐被皇帝关进了京兆府的大牢之后,她的心里也一直的不安定,这时候想了想,就也确实不想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