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越面无表qíng的斜睨过去一眼,冲那医女道:“王妃的肩膀脱臼了,看看用什么药酒好,给她处理下!”
那太医一听这话,就知道没他什么事了,赶紧从药箱里翻出来几个瓶子,转手jiāo给了身边的医女。
“是!”那医女接了瓶子,太医就自觉的爬起来,退了出去。
西陵越就一尊冷面神一样的站在这屋子里没动。
那医女虽然心里有点儿不自在,可也不敢挑他的毛病,就只能是qiáng行忽略他的存在,走过去扶了沈青桐的手道:“王妃,请赎奴婢无礼了!”
沈青桐也不说话,由她扶着坐在了旁边的榻上。
那医女重新褪下她的上衣,查看肩头的伤处。
西陵越的手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差池的,那医女看得却是嘴角直抽——
昭王殿下连太医都没留,足见王妃这肩伤也不可能是别人治的,再看沈青桐衣服里面一层湿漉漉的汗渍就知道他肯定也不记得要给王妃服用镇痛的汤药,他自己是上过战场,大男人皮糙ròu厚的,关节扯开了再推回去可能不觉得,可是王妃这娇滴滴的女儿家,落他手里,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好么……
可是昭王殿下的短处,谁敢揭?
那医女也不蠢,就只是汗涔涔的倒了合适的药酒给沈青桐擦了。
沈青桐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最后处理好了,那医女就赶紧站起来,道:“王爷,王妃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脱臼的地方也及时的接回去了,这瓶药酒奴婢给您留下,然和徐太医那里应该已经把别的药方都写好了!”
她说着,就自己把药瓶放在了桌子上,始终低着头,不去看那瘟神的脸。
“嗯!”西陵越冷着声音答应了一句。
那医女如蒙大赦,赶紧的就退了出去,并且还很体贴的又关上了房门。
她人这一走,屋子里的俩人就又冷了场。
沈青桐垂眸不语。
西陵越就越看越是一肚子的气。
于是,他冷声的开口道:“你还是没话要和本王说的,是吗?”
事qíng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一步,那么很多的问题,也就不容她回避了。
沈青桐脑中思绪飞转,飞快的把所有的事qíng都捋顺了一遍,然后就也是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反问道:“那么——王爷准备怎么处置我?”
西陵越想也知道她会是这么个态度,他心里一怒,却是怒极反笑:“你觉得呢?”
沈青桐就gān脆不说话了。
她是有言在先的,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个死字,这时候问了什么都觉得矫qíng。
西陵越见她不语,就gān脆举步上前,走过去,挨着她也坐在了榻上。
他的双手搁在膝上,再一次主动的开口问道:“沈家会是个什么下场,你不在乎是吗?”
沈竞和倪氏都死了,沈家剩下的那些人,就没有一个是和沈青桐亲近的,所以她的回答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西陵越一开始就没准备等她的回答,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又再继续问道:“沈竞当年,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裴影夜的身份被坐实了之后,他就开始怀疑,或许——
沈竞当初的死因也是另有隐qíng的,毕竟当时他决定要娶沈青桐的时候,皇帝似乎是并不太赞成的样子,只是,如果沈竞真是因为存了不臣之心被杀的话,以皇帝的个xing,又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大可以斩糙除根,光明正大的把整个沈家都一起问罪的。
沈青桐知道,在他面前有些话是没必要刻意的解释的。
她闭了下眼,自嘲道:“和裴影夜无关,王爷就不要妄加揣测了。”
“他不知道裴影夜的身份?”西陵越的又道,明显的心里是自有自己的一番想法的。
沈青桐苦笑:“裴太子也不是傻子,为了避免后续的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是一开始就以真实的姓名来面对他的。而且我父亲他在大越为臣,得了建功立业的机会,自然就不会轻易生出背叛的心思来,只是他其实又是个十分狂傲的人,有时候又难免一意孤行的有些自己的执念和心思。他十九岁成名,后面利用六年时间,披荆斩棘,建功立业,在大越朝廷的武将当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世人都说他是天生的将帅之才,对他十分的推崇,可是他却说,裴师兄的天赋远在他之上。他是满腔热血的想要栽培他,并且把自己的衣钵都传授给他,不是为了后继有人,而是青出于蓝——那一年,他带裴师兄回京的时候曾无比骄傲的与我说,他那一生,走到了那一步,已经心满意足,无yù无求了,可是只要是在看着裴师兄的时候,他才会找到当年少年无畏时候驰骋疆场的那种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