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木槿一大早准备好早膳之后就小心翼翼的蹲到了墙角待命,随时等着屋子里沈青桐起了好传膳,这时候听到里面的动静,就又蹑手蹑脚的溜回厨房,去热第三遍饭菜了。
沈青桐本来就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又这么一通折腾,就直接到了晌午了。
她趴在chuáng上,这会儿是真昏沉沉的连起chuáng的力气也没有了。
西陵越已经兀自下chuáng捡了自己的中衣穿上,回头见他的小妻子还半隐半现的藏在一堆凌乱的被褥中间,长发披散,背部流畅柔顺的先天轮廓蜿蜒成了一幅画。
她歪着脑袋,闭眼喘粗气,长长的睫毛扑闪,映着散落下来的阳光,那些零碎的光影跃动,让她那张粉黛不施的小脸看上去分外的灵秀动人。
其实他是不太能欣赏女人的美的,或者更确切的说,昭王殿下一向眼高于顶,任何女人都不在他眼里,但是这一刻,他是真破天荒的由心而发,生出了许多喜悦的柔软来——
有一个他看着赏心悦目的小女子,被这样的安置在他的家里,他的身边。
她是那样鲜活又明媚的一种存在,拥着她的时候,是和把持那高高在上的冰冷的权力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又弯身在chuáng沿上坐下,伸手去把她悲伤乱糟糟的发丝慢慢的理顺。
沈青桐其实没睡,只是太累,又头目森然的有点没办法集中jīng神。
西陵越的手,触到她腮边,轻声的道:“还不起吗?”
沈青桐迷迷糊糊的听到他的声音了,只是太疲惫,所以就gān脆没搭理。
西陵越无奈,就只能将她扶起来,用被子裹了,拖过来抱在怀里,又用手掐了掐她的脸颊:“晌午了,起来收拾一下,我叫她们传膳!”
沈青桐这会儿是真累到连吃饭的力气也没有了,闭着眼,不耐烦的嘟囔:“不吃了!”
这时候她倒是乖的很,任由他抱在怀里,说话的时候也不似平时那般的牙尖嘴利。
西陵越就那么抱着她,安静的坐在chuáng边,即使她不和他说话jiāo流,居然也不觉得无聊,而手头上明明是有很多别的更有意义的事qíng可以去做,这一刻,也不是很想动弹了,直到后来木槿回来听墙角没听到动静,试探着敲了门:“王爷,王妃,你们起身了吗?要奴婢叫人进来伺候吗?”
一般这个时候,西陵越都应该离开了的,木槿也是郁闷,却还是不得不壮着胆子过来敲门。
西陵越低头看了眼。
沈青桐赖在他怀里没动,他于是扭头冲门外道:“先打洗澡水进来吧!”
“是!”木槿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又过了一会儿才带了几个婆子提了热水进来。
因为西陵越在这里,所以众人进来的时候都是低着头,尽量连气都不要喘的,急匆匆的把水调在浴桶里就又飞快的退了出去,就只有木槿一个人留了下来。
木槿也是谨小慎微的悄悄抬眸往里面看了眼。
这一看,顿时就了想吐血的冲动——
我的王妃啊,您今天这是疯了吧?什么时候睡觉不行,非要这时候睡?他不睡的时候,你真好意思自己一个人这么睡?就不怕他一不高兴顺手把您给掐死了啊?
木槿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个瘟神请出去,虽然心里怕,却还是大着胆子道:“王爷……您有事要不先去忙吧,王妃这里,奴婢会服侍的。”
这丫头这是要撵他走?
西陵越眉毛一挑,木槿脑子里翁的一声,几乎是不经大脑的脱口道:“奴婢去吩咐备膳!”
说完,硬撑着屈膝福了福就头也不回的也转身退了——
觉得王爷发怒起来会掐死王妃,那只是表象,看起来像,毕竟如果他真会动手,就她家王妃那一身的毛病,不知道被掐死多少回了,但是木槿确定,她要惹毛了她家王爷,是真的会被弄死的。
木槿这么识趣的退了,西陵越也就不计较别的了。
他收回目光又看了沈青桐一眼,张了张嘴,本来是想叫她的,但看她蜷在被子里,一只餍足的猫一样,突然又有点没舍得叫醒她,于是面前为其难的把人从被褥中间拣出来,拿件袍子裹了往屏风后面走。
沈青桐本来就没睡,只是懒得动,被他凌空抄起来的时候终于是勉为其难的掀了掀眼皮,问道:“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