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贵妃是不是早就抓住了她不愿意惹事的这个心理,她好像是已经在无形中被这女人给套进去了,梅正奇的事,所有人都无凭无据的,不需要多说,可是那个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劫持了皇帝的前太子妃……
卫涪陵和常贵妃之间的来往,本以为是常贵妃落在她手里的把柄,可是现在蓦然回头一看,却赫然发现那其实已经成了她自己的把柄。
当初的那件事,因为常贵妃连哄带骗的,她一念之差,没有告诉皇帝,所以现在,她已经说不清楚了。
曲嬷嬷脑子里嗡嗡作响,无形之中已经出了浑身的冷汗。
回过神来,她赶紧的又跪下去,表示忠心道:“这些年,娘娘待奴婢不薄,奴婢铭感于心,自然什么都听娘娘的。”
“这就好!”常贵妃点头,后面直接就没有废话:“昭阳宫里有哪几个是忠于皇上的心腹,你知道吧?”
虽然皇帝不会亲自控制这些奴才,但的确有些人是死心塌地忠于皇权的。
“是!”曲嬷嬷咬着牙道:“奴婢知道,是——”
“那以后说话行事都尽量避着他们些!”常贵妃却根本不关心他们到底是谁,横竖她现在不能随便动昭阳宫里的人,否则就是打糙惊蛇,催着皇帝来收拾她,“选两个机灵可靠的人,多笼络着,以备不时之需!”
曲嬷嬷毕竟是在宫闱之中混了多少年的老人了,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她的顾虑,当即点头。
“起来吧!”常贵妃道。
曲嬷嬷虽然心里一阵翻腾,七上八下的不安生,却也实在不敢多问她什么,见着常贵妃没什么别的话要吩咐了,就缩着脑袋退下了。
接下来的两天,还是一切风平làng静。
那天梅正奇回御书房之前,果然还是照着常贵妃的吩咐往花房走了一趟,也没等到第二天,当天下午他就抱着花匠jīng心挑选修剪过的一盆茂盛的绿叶盆栽和两支开得正浓烈的杜鹃花回去。
皇帝醒来看见了,他就解释:“奴才问过太医,太医说陛下jīng神不好,人又再病中,殿内多放些有生气的东西,您看着,没准jīng神能好些!”
“就你有心眼!”皇帝凑了一句,倒是没当回事。
因为常贵妃没有指定拿什么花糙过来,并且为了谨慎起见,梅正奇还特意嘱咐了花匠,每天送过来的花糙一定要仔细检查,别带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
那些花匠也不想惹祸上身,听他特意嘱咐了,更是多了个心眼,特意跑去太医院跟太医问了皇帝这病的忌讳,虽然太医没说有什么会冲撞的,他们每天也是选熟悉的确定不会有隐患的花糙往皇帝的寝宫送。
御书房那边,因为皇帝偶尔便要召见外臣,为了体面,摆的是几株盆栽,而他寝宫那边则多花卉。
一切看上去都没什么特别的用意,可这两天梅正奇就是忍不住的琢磨。
毕竟——
常贵妃不会做无用功的。
他左右是没琢磨出什么门道来,这么过了三天,第四天晚间从御书房回寝宫的时候,皇帝抬脚迈入殿中的时候,脚步却是忽的顿住。
梅正奇正低头过门槛呢,见他停下,就狐疑的扭头去看,却见他盯着殿内一角正失神,再循着看过去,就看到那里cha在白玉瓶子里的开得十分富贵丰腴的几支牡丹花。
那花朵是花匠jīng心挑选,花房里开得最好的。
梅正奇忍不住的赞道:“这季节的牡丹正当时,开得果然是好!”
他本来是奉承,说完却发现皇帝的脸上还是没有表qíng,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瓶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皇上别是不喜欢牡丹花吧?
他赶紧敛了笑容,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是不喜欢这花吗?那……奴才这就让他们换过!”
话音才落,才发现皇帝刚才一直在走神。
“不用了!”他举步,继续面无表qíng的跨进门去,一边似是不经意的道:“今年的牡丹,开得是好!”
梅正奇见他神色恢复如常,只是心里还隐隐觉得奇怪,想了想,没想通,就也不多说了。
他先伺候皇帝用膳更衣,一直到皇帝睡下了,想了想,就还是想去花房那边嘱咐一声,怎么想今天也是看着皇帝瞧着那牡丹的神色不太对,想着告诉花匠后面就别送这花了,正埋头走在花园里,不巧,却偶遇了神色落寞正在园子里闲逛的庄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