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会担这个gān系,到时候虽有的后果肯定都要推到她的身上,让她去承担。
当年,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个丫头偷听又多事,她立刻就将人给处理掉了,然后云家老夫人来找她的时候,她又刻意的吓唬了一下,那老太婆只知道那是件掉脑袋的事,所以即便后来被流放,都也没敢抖出这件事来威胁她,毕竟——
流放出去,还有一条命在,可那件事抖出去,她的九族之内,包括云家的人,都要人头落地的。
但是宸妃又是个很谨慎的人,她虽然肯定老太婆活着的时候不敢乱说,却又担心她临死前会不甘心的留下什么话来报复自己的见死不救,所以就买通了人,在云家人流放之前被监禁的那段时间里给老太婆的饮食里投了毒。那老太婆本来就年纪大了,再加上云家出事,她身心受创,流放的路上没熬过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至于路晓——
她倒是想要一并灭口,可那人从五六岁的时候起就跟着皇帝了,是皇帝的人,她实在是没办法。于是后面一思索,gān脆就借着西陵丰出事的引子,躲了出去。
如今路晓死了,她才彻底放下心来,仿佛战战兢兢悬在头顶的一把钢刀终于被卸下来了。
可是——
她千算万算,躲了这么多年,偏就是没绕过这个yīn魂不散的云绮楠。
宸妃死死的咬着牙,太阳xué因为紧绷而一突一突的跳。
两个人,四目相对。
一个人笑意吟吟,目光中满是嘲弄和挑衅;
另一个,眼睛猩红,眼底杀机外露。
彼此对峙了片刻,宸妃就一甩袖,咬牙切齿的道:“我去告诉皇上!”
言罢,转身就要往回走。
“哈!”常贵妃没动,反而无所谓的大笑出声:“你去啊,你想去就尽管去,可就算是你说了,你觉得他会信?”
完全就是有恃无恐。
宸妃的脚步一顿。
常贵妃又款步过去,绕到了她面前,故意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红唇微启,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咱们两个是有宿怨的,你忘了?你无凭无据的去找他,他只会当你是在污蔑我,公报私仇!”
“你——”宸妃突然明白了她回宫那天这女人就刻意找茬的原因了,这个伏笔埋得,实在是让她始料未及。
常贵妃仍是笑:“而且我想那件事他跟你一样都在刻意的遗忘,完全不想再被任何人提起了,你真的确定你要去找他?”
这些年,路晓这个知qíng人让宸妃提心吊胆,想也知道——
其实,她的存在,也会是皇帝面前的一根刺。
如果不提起,或许他还念及旧qíng,刻意的视而不见,但如果她不分轻重的拿那件事做筹码去给皇帝施压,让他处置常贵妃的话,以那人敏感多疑的xing格,必定会理解成她是在拿那件事威胁他。
那样一来,最后的结果就很有可能是偷jī不成蚀把米了。
宸妃是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恶狠狠的瞪着常贵妃半天,最后道:“你既然这么清楚他不想让那件旧事重见天日,那就更应该明白,就算你知道了,这也不能作为你威胁我的把柄。你要是有胆子,就把这件事抖出去啊,看看咱们到时候,谁能逃得了!”
“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就专门找死的!”常贵妃只是无视她的微微笑。
“哼!”终于扳回一局,宸妃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往旁边一扬头。
常贵妃则是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天色,道:“曲嬷嬷她们差不多该回来了,你也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再不然就难以自圆其说了。”
曲嬷嬷拦不住西陵丰,这一点她一早就确定。
宸妃不可能不做准备,防着这种意外的发生的,更何况——
这女人设计的这场戏,到这里也才刚开场而已。
宸妃紧皱着眉头从旁边收回目光,盯着她脸上云淡风轻的表qíng,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为什么回来?”
常贵妃笑了笑,不语,直接绕开她身边就要离开。
宸妃被她bī出了一肚子的火气,霍的转身,不死心的冲着她的背影道:“这宫里尔虞我诈的日子就那么好过吗?他就那么值得你迷恋吗?你到底为什么要回京城,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来到他的身边?你真就那么喜欢他?还是——你做这些就只是为了给我找麻烦和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