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以不必这样苦心孤诣的刁钻算计的呵——
世事无常,真是讽刺!
这边西陵越从皇帝处出来,穿过花园,没走几步,云翼就一个箭步上前,往他跟前一挡。
赵凛自旁边的岔路口走出,态度恭谨的一拱手道:“昭王殿下,我家主子想请您借一步说话!”
前面云翼刚吃了他的亏,那时候得了西陵越的吩咐,打到一半就佯装落败,这时候再见到他就本能的手痒。
可是西陵越面前,他又不敢放肆,只回头,眼巴巴的看着西陵越。
西陵越的脸色很不好,沉默了一阵,就一声不响的继续抬脚往前走。
云翼侧身让开。
赵凛知他应允,便就一侧身,“殿下请!”
然后引他沿着一条小路前行,转了个弯,进了一处空置的院子。
那里,裴影夜果然已经等着了。
“陛下,昭王殿下到了!”赵凛禀报道。
裴影夜转身。
两个男人,目光jiāo会,彼此对望了一眼。
然后,西陵越侧目吩咐云翼:“你先出去!”
“哦!”云翼领命,和赵凛一前一后的先出了院子。
西陵越对裴影夜是没有好感的,这一次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他也不làng费时间,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裴影夜面上一如往常般看不出明显的qíng绪。
他说:“你们父子间的事,我本也不愿cha手过问的,但是今日已然事发,我需要你一个态度!”
西陵越道:“你想怎样?”
“你护不住他!”裴影夜也不绕弯子,“那个人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对他,无论是在身份还是地位上,都不占优势。”
他的话,没有说完。
西陵越却是懂了:“你想带他走?”
裴影夜并不否认,反问:“或者——你有更稳妥的处置方法?”
西陵越沉默。
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不仅如此,还是掌握所有人生死大权的一国之君。
他要qiáng行庇护,并非护不住沈青桐,但他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和现在的处境,他都再清楚不过,一再违逆皇帝的意愿,只会让自己的处境越发的举步维艰,这样一路发展下来,自顾犹且不暇,到时候就只能是让沈青桐跟着他一起陷入危机。
只是他这个人,从来自负,作为一个男人,要他承认,他将要护不住自己的女人了——
这本身,就是一件耻rǔ到无法接受的事。
裴影夜这番话说得直白,却是有史以来的头一次,西陵越没有因此而愤怒。
因为他也很清楚,这就是事实。
他只是紧抿着唇角,脸色已然十分的难看。
见他沉默,裴影夜就道:“桐桐的xing子我知道,她的事,自然是要她自己点头才算的,只要你没有意见——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去和她说。”
西陵越与他对视片刻,却是冷然拒绝。
他说:“不用了,你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也不等裴影夜再首肯,就径自转身离开了。
赵凛随后进来,还不住的回头去看西陵越离开的方向,道:“昭王他——答应了吗?”
裴影夜从远处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了一个略显复杂的弧度,他说:“朕原也以为他不会答应的!”
事关男人的尊严,尤其是西陵越那样的人。
他会这样轻易的让步,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在乎沈青桐的。
可是,这对裴影夜来说,却不见得就是一件完全的好事,有常贵妃横在中间,这件事发展到了今天,就只能说是孽缘了。
西陵越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又折回了猎场那边,继续处理善后那边的事,等到回房,已经是深夜。
彼时沈青桐已经睡了。
他也没叫人备水沐浴,直接脱了外袍钻进被子里。
这一天本来就因为心里有事,他没回来,沈青桐浅眠,睡梦中感觉有一双手绕在了她的腰际,身子往后蹭了蹭,蹭到他的胸膛,便就转醒了。
她转了个身,抱住他的腰,声音有些迷糊的轻轻的问:“怎么才回来?几时了?”
西陵越没应,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抱紧。
沈青桐已然是察觉了气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