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诱导了西陵卫,那就等于是太岁头上动土,去招惹了常贵妃,本来要与西陵越为敌她已经压力重重,再加上这一层关系,她就更觉得棘手了。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就算她想要收手,宸妃也不会放她抽身的。
何况——
这已经是她靠近裴影夜的最后机会了,她也不能走回头路。
此时她心中异常矛盾,不过就是在计算此举的风险和成算,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她的丫头找了她一路终于发现了她。
“小姐!您在这里啊,让奴婢好找!”那丫头快跑过来。
陆嘉儿抬起头来看她:“不是让你先回去了吗?”
“奴婢是回去了,可是夫人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外面,说是让您还是回房去吧!”那丫头道。
“我就是随便走走,散散心,母亲太大惊小怪了!”陆嘉儿道。
宸妃说会负责把西陵卫引到这边的花园里来,届时,她就只需要若无其事的做一场戏,所以,这会儿她还不能回去。
“可是——”那丫头还想说什么。
她却明显不预备听的,仍是不紧不慢的在这花园里游dàng。
彼时皇帝院子的书房里,气氛明显不太好。
他找裴影夜过来,原是为了再提联姻一事的——
本来他就是在谋算裴影夜的后位,但是裴影夜执意不应,不得已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答应了用裴影鸿来联姻,但是现在,既然怀疑上了沈竞和裴影夜之间的关系,而他对沈竞的死本身就心虚,于是思前想后就更是觉得有必要埋一颗雷在裴影夜的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了。
他原来的打算是表面上退一步,都说不打笑脸人,以退为进来bī迫裴影夜点头首肯的,不曾想刚把人找了来,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裴影夜就直言不讳的表明自己国中临时有件急事要处理,他要提前告辞赶回去了。
皇帝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脸上还要拼命的维持风度。
可是人家国中有事,他又不好qiáng留,就只能是道:“本来朕还想等怀王把联姻的人选选定了之后就在这里直接把喜事给办了,你要这么着急走的话……”
裴影夜道:“人选总要他自己看中了才行,朕在这边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本来影鸿是朕唯一的胞弟,他的婚事,朕是想要替他把关cao办的,但是眼下国事为重,就实在是顾不得了,实在抱歉。如果陛下一定想要让他们在这里办喜事,那便留他们先摆一场喜宴再回去吧,横竖我裴氏是娶亲的,待到他回国之后肯定还要再替他办一回,这也是为未来的怀王妃和贵国的最起码的尊重,这个请陛下放心就是!”
他这一次把话说的很满。
皇帝终究还是不想罢手的,紧跟着又道:“其实朕的意思,你一直都知道,这些年来,咱们两国之间偶有误会,实在是太伤和气,本来是想着魏皇你尚未娶亲,朕是怀着最大的诚意和善意,想和贵国一笑泯恩仇,永结秦晋之好的……如今……”
裴影夜直接就没叫他把话说完,拒绝的很明显:“朕就只有影鸿这么一个弟弟,他娶了贵国朝中的贵女为王妃,我北魏的皇室必定善待,这就是朕的诚意,否则——朕又何必亲自走这一遭呢?”
皇帝原以为哪怕只是为了面上过得去,将就着送他几个美人儿他也该含糊着收下的,却不想对方居然完全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他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候也知不能qiáng求了,于是就岔开了话题道:“那好吧,当然是国事要紧,既然你国中有事,朕也实在不该过分挽留。不过昨日猎场上的事,闹了些误会,魏皇你原来是客,朕原是想今天中午略备薄酒替你压惊,顺便陪个不是的,现在看来,怕是要连着送行宴都要算在这一起了!”
裴影夜婉拒:“越皇客气了,朕明日一早就得要启程,今日这酒宴——”
皇帝连忙道:“那边朕已经安排备下了,便当是一起用个午膳吧!”
昨天裴影夜那么一闹,现在外接揣测纷纭,最起码明面上他要把面子里子都找回来,一定要做出大方又周到的表象来,这样一来,反衬出裴影夜的咄咄bī人,那么相对的信服他的人就会多些。
裴影夜是明白他的意图的,本来也不是不可以拒绝,只是这个节骨眼上,却不想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