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楚楚没说,但是有关于萧楚楚失恋了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安国府内的每一个角落。
即便如此,萧楚楚该做的工作还是必须要完成,不管你是失恋还是生无可恋,皇上jiāo给你的差事你哪怕是袖里藏着刀,准备随时随地就要找个僻静地方自我了断,你也得死在青林山上。
所以萧楚楚还是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坚qiáng的去面对生活了,虽然现在她的样貌属实有点让人心堵——嘴角起了好几个大燎泡,下巴瘦成了个锥状,本来就大的眼睛现在活像两个大灯泡,幽幽的向外发散着死寂的光芒。
万幸,这次出行并不是跟林栖迟一遭的,她这次是跟承宇一起走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林栖迟居然比他们提前出发了一日,而且出人意料的并未带着承宇同行,当萧楚楚才刚跟在门口等待她的承宇碰面时,林栖迟已经早早的到达了青林山了。
萧楚楚也不知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这一路,萧楚楚都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蜷缩在轿内的一角,不声不响的望着轿外连绵千里的白色,沉默着。
承宇看着仿佛被人抽去了三魂七魄的她,迟钝如斯,居然也感觉到了些异样,但是他犹豫了许久才刚要出口的安慰却在看见萧楚楚沉重的闭了眼的动作后归为无声。
饶是你欢脱似野狗还是高冷如冰山,只要沾了个“qíng”字便通通打回原形,该受的苦痛,一丝一毫,都不会少。
他又有什么能够安慰他人的呢?
都是红尘漂浮客,谁又能比谁幸运多少?
才刚到了青林山山脚处萧楚楚就被眼前这浩浩dàngdàng的皇家阵势吓傻了眼,首先入眼的是拿枪拿棒站立如松把青林山围了一圈的守卫人员,再然后就是一个又一个安置在半山腰上放眼放去跟蘑菇一样的华美帐篷,萧楚楚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应该有数十个之多,在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还有这四五个简易帐篷,此时正无声的冒着烟,想来应该是发挥厨房效用的地方,也是她未来几日安身立命,兢兢业业的场所。
虽然这几日的雪势有着越下越急的趋势,但是萧楚楚一看青林山的这些有如总统出行的安保设施,立刻就把自己心头的担忧散了个一gān二净。
皇家狩猎果然就是不一样,把它和普通的野猎混为一谈的自己可真是想多了,就今天前来参加的一众王子皇孙,哪个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走一步喘三下的纨绔子弟,就连林栖迟平日在外面不也是什么好玩玩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么。
想到林栖迟萧楚楚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她以为不见不念,放纵堕落的过几天忘xing如此大的自己也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然而如流水般的时间并未消减她对林栖迟的感qíng,反而经时间沉淀后越加深沉。
林栖迟就像她长在心里的一根刺,不去碰的时候一切都好,但只要稍微碰那么一下,便是抽骨扒皮的疼。
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是个痴qíng的种子。
“承哥”萧楚楚终于开了口“王爷在哪?”
“应该是在帐内休息吧”承宇将目光投向了位置稍远的一个紫色帐篷“要我带你去么?”
萧楚楚看了看,之前藏在眼底的脉脉qíng深好像终于找到了可以投放的对象了一般,穿过纷飞下落的雪花,难以掩饰的尽数散落在林栖迟的帐内。
承宇本以为萧楚楚会迫不及待的立刻点头同意,然而萧楚楚却摇了摇头,她并没有收回如胶的目光,似在呓语般轻声说“我还是在帐外等等吧。”
承宇不解的望着她,似要说什么,后来还是什么都没说。
萧楚楚就那样站在雪中,肩上头上落了薄薄得一层雪花,默默的看着那个距离她不过百十步的帐篷,仿佛等待了一生一世般。
可惜,làng漫苦qíng剧的戏码并没有在冰天雪地里上演多久,穿着一身也不知是狗毛还是兔子毛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什么东西的毛发织就而成的大衣,晃晃dàngdàng走过来的魏正泽就硬生生的把气氛搅和的变了味儿“小粗粗,你这是罚站呢?”
萧楚楚连眼皮都懒得抬“您能别这么叫我吗?”她拍拍自己肩上的雪“听着总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萧楚楚转过头来,然后愣住了“你,你穿的好贵气……”
魏正泽也应该从萧楚楚的yù言又止里看出了她qiáng忍的笑意,他故作哀愁的叹了口气,一唱三叹的开始诉苦“说来话长,还不是我那个心疼儿子的娘……生怕我受一点冻,现在倒好,我连剑都没地方挂了……”魏将军长篇大论的碎碎念还未正式开始就被萧楚楚突然爆发出来的笑声给无qíng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