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惨了,一个烤红薯居然都能让他尝出来鱼翅味来。
别说烤红薯了,现在就是给他一碗刷锅水,他也能涮涮手指头沾点咸味咕咚咕咚咽了。
他这面一手一个红薯大口大口的啃着,形象全无,那婢女看着看着突然间就掉下泪来。
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都连成溜了。
白富裕张大嘴僵在那里,还没来得及吞咽的红薯噼里啪啦的往外掉。
他将嘴里的红薯圂囵吞下,手足无措道
“哎,姑娘你别哭啊,姑娘你怎么了这是?”
那婢女抽抽搭搭“小姐,小姐你怎就如此命苦啊,你这受的是什么罪啊…”
这怎么还小姐小姐的没完了呢?谁家的小姐能被折磨成这个鬼样子啊?
白富裕抬手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迟疑的开口道“你,认识我?”语气里是满满的疑惑。
婢女惊慌的抬起头,却只在萧楚楚的眼中看到了疏离与陌生,她捂住嘴痛哭出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奴婢是明月啊。”
白富裕被她突然爆发的痛哭声吓得手足无措“我,我被人打坏脑子了,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他觉得自己不算是在撒谎,换了个脑子和脑子坏了基本上是没什么区别的啊。
哭声戛然而止。
明月红着眼眶,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滴下的泪水,面上的表qíng突然间的变得很复杂,有悲伤也有迷茫,但是为什么白富裕会在她的眼中看见似有似无的…庆幸?
“忘了好,都忘了吧。”她吸吸鼻子喃喃道。
白富裕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婢女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但现在qíng况特殊,他是必须要全面了解自己的这个身体的。
“不行。”白富裕摇了摇头,他满脸的诚恳看向明月“明月姑娘,我现在必须要记起那些过去的事,希望你能够帮我这个忙。”
明月的手指突然绞紧,唇边浮现出一抹苦笑“既然小姐要听那奴婢自然是要说的,又何必这么客气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竟然又有了泪水涌上“小姐您啊…”
白富裕的太阳xué突突的跳着,脑仁变本加厉的更疼了,跟有人在他脑浆子里游泳一样,他揉了揉,叹了一口气。
胸口憋闷的发慌,难受的很。
他端起桌上的木碗一饮而尽。
本指望清凉的茶水能够平息一下他现在心中的怒火,可是现在一壶茶水都喝下肚了,他还是愤怒的想要喊叫。
“糙!”他咬着牙把茶碗拍在桌子上。
他现在所处的王朝名为南楚,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朝代。
此身的主人名叫萧楚楚。而他此时身处的府苑则为当朝员外萧石毅的府邸。
他姓萧,当朝员外也姓萧,这当然不是巧合。
给他红薯的姑娘名叫明月,一直是他的贴身侍女,不过现在已经被编到洗衣房去了,而明月口中的小姐,不是别人,就是萧楚楚本人。
而萧石毅,其实是他的祖父,人丁稀薄,命中无子,于不惑之年之时烧香拜佛的有了一个儿子,那便萧楚楚的亲爹萧绵安了。
萧石毅老来得子,自然是把这个儿子当做宝一样的来供着,好吃好喝的哄着。不过常言道,惯子如杀子,萧绵安被萧石毅惯得越发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吃喝嫖赌,一应俱全,没少给萧家捅娄子。
萧石毅指望着他成了家能够收敛一点,便给他向皇帝求了门亲事,皇上也心疼自己的这个员外年纪一大把了还得跟造孽的儿子cao心,于是便将章丞相家的小女儿章紫若许配给了萧绵安。
这门当户对的玉赐良缘,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可是谁知萧绵安成亲之后好似完成任务般的给萧石毅生了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便开始犹如脱缰的野马般,变本加厉的失去了控制,后来居然开始日日夜夜流连于烟花之地,整年整年的不回家。
后来他终于回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萧绵安在外面玩了那么多年终于惹出祸端,又给萧石毅带了个孙女回来。
好巧不巧,这个孩子,正是萧楚楚。
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xing格孤僻,沉默寡言,长得也是晦气的狐媚样,一双桃花眼像极了他娘亲。
萧石毅自然是不喜爱这个孙女的,事实上根本没有人喜欢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