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浓,蝉鸣声声,秋夕终于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黑暗中的碧云眼睫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望着已然有了平稳呼吸的秋夕弯了眉眼,无声的笑笑,而后也沉沉入睡,而身处于渌水居的萧楚楚与林栖迟在度过了异常jīng彩的一天后也早已入了梦乡。
忙碌的生活之中,如若能有一夜好梦,便也算恩赐。
当第一缕阳光撕裂黑暗的瞬间,昏睡了一夜的林栖迟终于悠悠醒来。
他从案上直起身来,只觉浑身上下哪都泛着痛,在疼痛的各个部位之中又以头部首当其冲,其胀痛滋味根本是难以用语言形容,宛如脑海里装了个上下翻搅的利刃,脑里则是一团浆糊,他揉着太阳xué,沉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嗓中也是gān渴的快要冒了烟,他喑哑出声“给本王倒杯水。”
等待片刻,四周除了细碎的几声鸟鸣声外却无人应答,林栖迟睁开双眼,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灰白略有些突兀的撞进他的眼帘,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醉意应该是尚未完全消弭。
既然自己已然身在渌水居,又何来的端茶递水之人?
他捏着眉心,qiáng压下头内的不适感 ,余光一瞥,却正好望见了自己身上的纯白里衣,昨夜赴宴时的靛青长衫却是早已不知所踪。
衣服呢?
林栖迟刚站起身来脑中便是一阵翻江倒海,眼前也炸开了一片灿烂金花,他双手把住案边,闭眼缓了缓,这才重新找回了分辨事物的能力。
“回去就把给本王偷换酒的二人枭首了。”
渌水居被他修葺的极其简单,其中摆设可以说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如若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没有外衫踪影的话,那就多半是丢在外面了。
林栖迟觉得自己的头又痛了几分。
果真饮酒误事,自己这个糙包王爷的形象怕是更要深入人心几分了。
林栖迟从案前离开,刚行进了两步脚步便顿住了。
在案台面前的地面上赫然匍匐着一个靛青色的长条状不明生物,瘦瘦一条,紧贴着案台,极难发现。
林栖迟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然后蹲下身来,面无表qíng的抬手,便扯开了那不明生物的外皮。
在林栖迟走失的外袍下,萧楚楚闭着眼睡的正香。
林栖迟也不去吵她,蹲着看了萧楚楚一会后便将外衫穿好,重新又坐回了木椅之上,怔怔的望着正对着案台的窗棂出神。
他才看了没多久,萧楚楚便打着哈欠起来了。
“早啊。”萧楚楚头顶着个摇摇yù坠的发髻,迷迷糊糊的跟林栖迟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林栖迟似乎并没有记起来昨夜的事“还有,”林栖迟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本王的外衫为何会在你身上?”
萧楚楚活动着手臂,丝毫没有对林栖迟提出的疑问表示惊讶“是你叫我来的,至于外衫吗,”萧楚楚打了个哆嗦“睡地上凉啊。”
“咦,你不是有洁癖吗,这衣服我可是在地上盖了一个晚上啊。”她看着林栖迟穿戴齐整的样子震惊道。
林栖迟有些无奈“不然呢?难道真的要本王只着里衣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萧楚楚耸了耸肩“反正王爷您在外也是玩世不恭的làngdàng样,只着里衣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栖迟盯着萧楚楚一动不动,琉璃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好好好,我错了。”萧楚楚马上认怂道歉。
林栖迟以手抵额思索了半天终于幽幽开口道“本王记起来了,的确是本王叫你来的这里。”
萧楚楚点头如捣蒜。
“呵。”林栖迟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怎,怎么?”萧楚楚没由得感到了慌张。
林栖迟抬眼看他,眼里染上了笑意“本王问你,昨夜本王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萧楚楚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不知所措,他嗫嚅着“没说什么。”
但林栖迟显然是不信的,他弯了眉眼“本王可是唱了曲?”
萧楚楚挠头的动作一僵,她摇头,想了想又点了头“唱了。”
“哦——”林栖迟拉长了尾音频频点头,脸上的表qíng居然是带了jian计得逞之后的狡猾,他望着萧楚楚一本正经道“当今世上,听过本王唱曲的除了本王之外可真是没有第二人呢。”他挑眉看着萧楚楚,满是骄傲“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