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室主常年累月的jīng神不佳,脾气应该更加古怪了。
郭圣通若是敢对室主不敬,室主必定会严加惩处。
就算她没有犯这个错,也决计是治不好室主的。
岐huáng一道艰难晦涩,岂是两三年功夫就得窥破一二的?
郭圣通能会什么医术,还不是因为她舅舅是真定王,谁都推着她捧着她?
这里可不是真定,这里是常安城!
郭圣通来治,就要完全靠自己,旁的人谁也帮不了她,太医令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只用这一下,她就能摔一大跤,以后在常安城中都没脸出门。
甄璇只要想到以后再碰见她,都可以以此嘲笑她就畅快。
她还会不经意地当着许多人的面问问她,当初究竟是谁治好的她的病?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能解她心中恶气的好办法。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得是郭圣通能主动应下。
而这也不难——
甄璇仰起脸,用眼神制止住了母亲将要起身告退的yù望,她笑着望向王皇后:“殿下,臣女知您日夜为室主的失眠症cao心,想大胆向您举荐一位女医者。”
“哦?”王皇后来了兴趣,没有神采的双眸循声望向甄璇说话的方向。
孔曼惊然,忙伸手轻轻拽了拽甄璇的衣襟。
这孩子在这说什么胡话呢?
他们哪认得什么可以治愈室主失眠症的女医者?
室主的病已经成为王皇后的心魔,只要有一丝希望王皇后都必定试一试。
甄璇要说不出确实的人来,王皇后必定发怒。
甄璇回头嫣然一笑,她问母亲:“您还记得在真定时,我生的那场怪病吗?”
孔曼自然记得,也瞬时间明白了女儿想做什么。
只是这怎么行呢?
郭圣通那孩子就算会些医术,也决计是治不好室主的。
这么些年来陛下和皇后把天下名医都寻访了个遍,到底也没有奏效。
璇儿是在嫉恨郭圣通吗?
孔曼皱起眉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甄璇抢了先。
甄璇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几年前的那场怪病:“臣女现在想起那病都心有余悸。
浑身高热像是风寒,可吃风寒药又没用。
还怪渴,喝多少水都过一会就渴。
一天下来,不知要喝多少次水,夜里也睡不好,总是生生渴醒。
更怪的还是那会正是盛夏天,臣女却只喜热饮,旁的什么都吃不下。”
☆、第一百零七章 相请
王皇后心疼女儿,即便自己眼瞎行事不便,但至多隔上一日仍是要亲自去看看的。
女儿的痛苦,她都感同身受。
她做梦都想要能治愈女儿的失眠症。
王皇后光只听甄璇的病qíng,就知道那个将她治愈的女医者医术非凡。
她期待的问道:“然后呢?”
甄璇道:“臣女病了约有半月不止,臣女父母为臣女延请了真定城中的名医,没有一个人能治愈。
臣女父亲着急起来,还向陛下求了御医来,这才终于把臣女治愈。”
是吗?
宫中还有这样厉害的御医?
王皇后微微转过头去扬了扬脸。
原碧知道,这是在问她是不是果有此事。
原碧聪明伶俐,记xing过人,略想了想便俯身答道:“殿下,承新公初到真定时确实向宫中求医过,当时去的是秦经义侍医。”
秦经义?
王皇后蹙起眉来,甄璇不是说要引荐一个女医者吗?
况且这秦经义也治过嬿儿,可也没见起效啊?
甄璇看出了王皇后心里的疑惑,忙道:“其实臣女生病两月前,就有人提醒了臣女要当心这病。
只是,臣女没见识,不相信真有人能观病于微,便也没当回事。
谁知道后来竟果真生了那病,臣女这才信服。”
甄璇顿了顿,继续道:“臣女闻魏文王曾问扁鹊三兄弟孰最善为医,扁鹊答曰长兄最善。
因扁鹊长兄可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
臣女以为指出臣女隐忧的女医者,其医术堪比扁鹊长兄。”
王皇后是宜chūn侯之女,自幼饱读诗书,当然知道这段典故。
扁鹊并不叫扁鹊,而是姓秦,名缓,字越人。
由于他的医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时人尊崇不已便用上古huáng帝时神医扁鹊来代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