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作者:斑之(199)

2017-12-13 斑之

  气瘿也并不难治,疏肝补肾,解郁消肿即可。

  绝用不上大半年来治病,若说是因为这病有碍观瞻怕反复了须好生观察倒说的通。

  可为什么刘得不告诉她是气瘿?

  难不成她以后还能拿这个笑话问雪不成?

  她又不是两三岁不知事的顽童。

  而且最重要的是,正如羽年所说,为什么问雪养病的地方要瞒着?就连她家里人都不知道。

  莫不是生了什么能传染的大病?

  为了怕引得人心惶惶,才说是气瘿?

  若是如此,王宫中该有所防范措施才是啊。

  和问雪住一个屋的踏梅为了慎重起见,也该隔离观察。

  但,并没有。

  大舅母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绝不可能这般掉以轻心。

  而且依着她谨慎的xing子,问雪就是痊愈了也不可能再回来服侍刘得了。

  可重阳节时,刘得分明说了等问雪再休养些日子就让她回来。

  问雪究竟生的是什么病,又为什么要瞒着?

  刘得又为什么关心她讨不讨厌问雪?

  羽年的这一查,并没有解开郭圣通的疑惑,反倒让这谜团雪球般地越滚越大。

  郭圣通攥着衣襟兀自出了神,她在这中间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为什么会牵扯到她的好恶?

  答案几乎呼之yù出。

  可郭圣通把那答案硬按了回去,她不愿把什么事都会坏的方面想。

  她相信刘得对她的心意是认真的,她相信她嫁给他,他必会珍之重之。

  这世间,除了阿母和弟弟,没有人天然就有义务和责任要爱她。

  她很珍惜这份心意。

  就算她如今已经有了悔婚之心,却不愿因为刘得失德趁机悔婚,而后还让他内疚自责。

  她不需要这份便利,她只想坦dàngdàng地承认她对他无意就好。

  她垂下眼帘,长而纤细的睫毛覆盖下来。

  羽年看不清她眸中的qíng绪,只是因为她的沉默而沉默。

  暮色渐渐深沉,羽年悄然起身逐一点亮屋中的连枝灯。

  橘huáng色柔和的光落在郭圣通脸上肩上,给她披上一层清浅的光影。

  她的五官在灯下看来愈发明丽,羽年虽对问雪的事泛着嘀咕,却不妨碍她在心底满是骄傲地想:女公子真是长开了,一天比一天好看。

  良久之后,郭圣通终于从沉思中抽离出来。

  “叫人去我二舅那传信,就说我明天想去见他。”

  不论怎么样,她还是想弄清事qíng的真相。

  不然,她总忍不住在心底猜度。

  至于,那面纱揭开后于她是好是坏,到时候再做计较吧。

  如果刘得想瞒住真相,那这事单靠她自己,是查不下去了。

  说给母亲自然是可以,但若真是她小人之心,那倒还好。

  若不是呢?

  她还没想好如何应对。

  只有二舅可以帮她。

  不论谜底是什么样,他都会为她保密,也会理解她想要悔婚的心qíng。

  与其将来在委屈和辜负里过一生,不如早日放开彼此。

  羽年应诺退下后,郭圣通也没了读书的心思。

  她披了褙子,踱步到廊下。

  漫天繁星闪烁中,一轮明月悬在屋檐上。

  秋风拂来,颇有些寒意。

  桂花香沾染上这冷意后,又别是一番滋味。

  郭圣通微闭上双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但愿是她小人之心。

  ☆、第一百三十二章 跌醒

  隔日一早用过早膳后,郭圣通和母亲说了一声便乘车出了门。

  但凡是不用进学的日子,母亲都不会拘着她。

  听说郭圣通是去找二舅,母亲就更没有阻拦了,只是有些好奇。

  郭圣通推说是重阳节时二舅答应了给她寻上古医书的,母亲便不再问只叫她早些回来。

  车走了一个多时辰,郭圣通也怔然出神了一个多时辰。

  她昨夜又做梦了。

  这梦叫她惶然不安,甚至都不敢多和旁人的视线多加jiāo集,生怕多一眼就被人看破了心底的秘密。

  现下车里只有她一人,她终于能无所顾忌地把心底qíng绪表现在脸上。

  昨日的梦境异常的清晰真实,每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从梦中惊醒时有好半响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她恍然了许久,才终于敢肯定她现在的生活中绝没有刘秀。